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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西河一卒

转载--风水命理小说《斩龙》[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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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8 06:57:34 | 显示全部楼层
七四)偿还
  
  
  
  杰克站在院子中间,用手比划着方位分析谋杀的过程,从看似平常的一天背后,用看似毫无关系的细节,重组出一个惊心动魄的杀人计划。
  
  绿娇娇听得津津有味,宁儿双眼发黑就要昏倒在地。张福龙抱着宁儿就要回大厅,杨普喝道:“不许走!留在这里!”
  
  绿娇娇叫龙儿进大厅搬出一张椅子给宁儿坐下,张福龙站在旁边扶着她。
  
  杰克继续说下去:
  
  “看得出张公子很爱护你的太太,本来我以为是你或是宁儿谋杀了秀莲夫人,但是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从你和两位太太的眼神里,我看到很纯洁的幸福;也从官差审讯时听到阿花说,张公子一向对两位太太都很好,所以我不认为秀莲夫人死于谋杀。
  
  故事要从吃晚饭时说起……
  
  张公子在杀死张得盛之后,可能心情的确不错,所以晚上和我们很开心地吃了一顿饭。
  
  但是要把张得盛的尸体运出去,不只是用**麻翻大花背,让这狗晚上不吠就可以,因为张得盛是大胖子,张公子背不动他,宁儿更不可能,就算两个人一起抬,也抬不了多远……所以一定要用运输工具。
  
  用运输工具一定会有比较大的响声,把人吵醒的话就会被发现。
  
  于是宁儿在饭后,从厨房捧出盛好的娘酒:大家记得吗?宁儿并不是在饭桌上给大家倒酒,而是在厨房倒好了端出来,这样就可以保证她和张公子那一杯酒没有**。
  
  还有一点当时引起我的注意:佩云是张得盛的妻子,她在晚上来到张家,居然不是安排她住到张得盛一直住的二楼南客房,这是不合常理的,尽管宁儿说不知道张得盛回不回来而不敢乱动他的东西。
  
  宁儿为什么把佩云安排在位于张家楼前方正中的东南客房呢?我想宁儿要保证张家楼右侧出村的道路绝对没有人看见;从张得盛的南房可以看到村道,从东南房看向村道却会被右侧的大榕树挡住视线。
  
  住房安排好,人人都喝了有**的娘酒之后,再给大花背喝一点,把狗也麻翻了,晚上的第二步计划就可以开始进行。
  
  等到深夜,村里的人都睡了,张家楼里的人也保证不会起床,张公子就从牛棚里拉出牛,到小侧门前把张得盛的尸体用牛驼到河边扔掉,这个计划本来天衣无缝,可惜过程中却出现了意外……
  
  运尸体的过程被秀莲夫人发现了……我估计有两种可能,使喝了**的秀莲夫人还会出现在院子里;一是孩子咳嗽得很严重,秀莲夫人很关心孩子,所以起了床;另一种可能是秀莲夫人一向是深夜接宁儿的班,到了钟点后,她的责任心和坚强的意志让她醒了过来……”
  
  张福龙双脚一软跪倒在院子中间,双手撑地泣不成声。
  
  杰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停下来没有说下去,绿娇娇说:
  
  “于是张公子为了不让秀莲夫人叫出声音,意外地掐死她,然后张公子赶着牛把张得盛运到河里扔掉后,再回来一楼西客房把秀莲夫人的尸体背出中庭院子,这时正被我醒来听到……
  
  为什么不把秀莲夫人的尸体也扔掉呢?我相信是因为张公子并非有意杀死秀莲夫人,他并不希望秀莲夫人曝尸荒野。
  
  能最快得到秀莲夫人的遗体进行正式安葬的方法,莫过于在家里发生劫案,所以秀莲夫人的尸体一定要尽快让人发现……”
  
  说到这里,绿娇娇回忆起昨天晚上的脚步声,如果张福龙真是那样的心情,背起秀莲夫人从西客房走出中院的那十几步,是何等沉重。
  
  她看着张福龙,想从他的眼神里得到肯定,但是她只看到一个跪在地上埋头痛哭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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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8 06:58:00 | 显示全部楼层
残月正在沉入西方的山影,不久之后,又是一个无月的深夜。
  
  杨普反锁好张家楼的大门和小侧门,明天就要押送犯人上路,今晚上一定要好好防范。
  
  张福龙情绪稳定下来后,叫宁儿从楼上抱下孩子,搬了两张椅子和宁儿一起坐到秀莲夫人的尸体身边。
  
  他对大家说:“各位都是远道而来,还有从西洋万里而来的贵客,本来是难得的缘份,但是福龙没有招待好各位,真是抱歉……”
  
  众人想不到张福龙在这种时候还可以如此客气,都站在秀莲夫人的尸体身边看他还有什么说。
  
  “大家不要站着,都请坐吧……秀莲生前好客,大家都陪秀莲坐坐。福龙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其实没有想过嫁祸于几位客人,只是如果你们离开的话,会分散了官府的注意,也许可以让张家尽快平静下来。如果不是命途乖舛,不会有今日的惨剧……”
  
  张福龙的语气平静,但是双眼的泪水却一直在流。
  
  宁儿抱着孩子软软地靠在张福龙身上,手扶着秀莲夫人的尸体。
  
  大家坐下来后,张福龙说:
  
  “我们为了准备这次的事情,花了很多天的时间做安排,杰克先生只在我们家住了一天,就可以从蛛丝马迹中看出事情的全貌,真是令人叹服,你的推论几乎象亲眼所见。”
  
  杨普问张福龙:“张公子,在张得盛的身上并没有致命伤,请问张得盛是怎么死的呢?”
  
  张福龙说:“如果按我的计划,张得盛只会迷倒在床上,晚上才会在河里淹死,这样的话任你们有天大的证据,都不能说张家人杀了张得盛;可是宁儿实在对他恨之入骨,在麻翻张得盛之后,宁儿用湿油布把他捂死在床上。”
  
  绿娇娇问道:“可以说说是什么原因要杀张得盛吗?”
  
  “说,一定要说。”张福龙搭着宁儿的肩轻轻地拍着:
  
  “张家楼前面的地本来都是我们家的祖业,把田地租出去每年都有不少进帐,生活一向富裕,这也让我早早染上了抽大烟的恶习……
  
  娶了秀莲之后,因为我长期抽大烟,也因为连年大旱收成不好,以致家道中落,只能勉强维持生活。
  
  在秀莲的极力支持下,我用了一年的时间戒掉大烟。当时父母急于让我生孩子,所以又娶回来宁儿。
  
  宁儿很快就有了孩子,可是孩子出生后却得到痨病,为了给孩子治病我们卖田卖地仍是入不敷出,只好四处举债,我自己也努力学医,寻方访药想治好孩子。
  
  张得盛早年放高利贷发了财,我们在借无可借的情况下,只好从张得盛那里高利借贷,之后一直无力偿还。
  
  前年父母相继去世,又是一大笔开销,我们家已经雪上加霜,张得盛却在这时来催债,我们只好把张家楼也抵押给他。
  
  但是利钱太贵,我们不断给孩子治病的过程中,也在不断地借钱,很快又欠下张得盛一大笔钱。
  
  本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是有一次张得盛来催债时,却寻机强暴了宁儿……我发现后和他理论,他却说只要宁儿愿意在他来到张家楼时侍候他,他可以不追我们的债务,否则的话马上报官捉人。
  
  当时宁儿躲在一旁听到张得盛的话,为了让孩子可以继续治病,她答应了张得盛。
  
  最近,张得盛来得越来越多,每次施暴也越来越凶残,宁儿全身无处不伤,次次饱受凌辱催残,就算宁儿愿意忍辱负重,张福龙堂堂七尺,怎么可能吞下这口气。”
  
  绿娇娇身为女人,不管张福龙所说是真是假,都对宁儿带起几分同情,她看看宁儿,宁儿只是静静地靠在张福龙的肩上,闭着眼睛面无表情。
  
  张福龙说:
  
  “秀莲一直不知道宁儿受辱的事情,我们不想让她担心太多所以一直瞒着。
  
  她为了孩子和家里日夜辛劳,孩子虽然不是她的,但是她对孩子非常好。孩子的痨病大夫说会传染,要分开房隔离着,可秀莲还是主动睡到孩子的隔壁,以方便照看……
  
  昨天晚上秀莲也喝了**酒,可是半夜子时,孩子夜咳不止……秀莲一向是深夜起来接宁儿的班照看孩子,听到孩子的咳嗽硬生生地醒了过来,发现我们在西客房处理张得盛的尸体,她很惊慌地尖叫,我捂她的嘴也捂不住,一边捂着她一边挣扎……”
  
  张福龙拉开盖着秀莲夫人的被子一角:“秀莲,福龙对不起你……”
  
  众人听了张福龙的话都默默无语,杨普说:“张公子,明天你们要上路了,我看你还是把孩子交给佩云先带着吧……”
  
  张福龙凄然地笑一笑,慢慢摇摇头说:“不必了……”
  
  佩云双手用力捂着嘴,剧烈地抽泣起来。
  
  张福龙和宁儿对视着,宁儿把脸埋到张福龙的颈下磨蹭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张福龙的眼睛说:
  
  “福龙,宁儿下辈子还是你的人,一定给你一个清白身子……”
  
  说完从怀里拿出一个手掌大的白瓷酒瓶,张福龙拿过酒瓶,用拇指推开瓶盖,仰头把瓶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转过脸向宁儿吻下去。
  
  众人看到宁儿从张福龙的嘴里,贪婪地吸着酒,然后深神地抬起头看着张福龙的眼睛,从她的双眼里流出的不是泪水,而是鲜血。
  
  杨普猛醒过来,他们喝的不是酒,而砒霜,只有砒霜中毒才会一瞬间七窍流血。他大叫一声“不”,就要冲过去抢瓶子。
  
  张福龙张开手掌推开杨普,宁儿脸色纸白,唇如染墨,睁着眼睛倒在张福龙怀中。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张福龙口中喷着鲜血,神情极为痛苦地大声说:“秀莲等等我们,我们……不会分开了……”然后一手抱着宁儿的尸体,扑倒在秀莲夫人的尸体上死去。
  
  杰克从宁儿手里一把抢过孩子,孩子的身上全是血,他用手摸摸孩子的额头,只摸到一片冰冷,仔细看孩子的脸已是蜡黄色,分明已经死去不少时间。
  
  杨普展开双手拦开大家说:“不要过去,血上有毒!”
  
  然后杨普再翻开孩子的眼睛看了看瞳孔说:“放下吧,这个孩子吃了过多的曼陀罗,已经死了几个时辰……”
  
  佩云失控地尖叫起来,每一个人都震惊得无法形容,绿娇娇扶着安龙儿的手,软软地坐回椅子上。
  
  绿娇娇对安龙儿说:“给我点泡烟……”
  
  安龙儿说:“娇姐,你已经戒烟了,我给你去煮碗药吧……”
  
  绿娇娇才发现安龙儿竟然出奇的平静,他是看不懂,还是已经经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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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11 07:42:43 | 显示全部楼层
七五)纵火焚楼
  
  
  
  杨普把阿花阿香赶回佣人睡觉房;绿娇娇带佩云回自己睡觉的二楼东客房;安龙儿到厨房为绿娇娇煎了两服药,一服晚上喝,另一服明天带在路上喝,因为他知道不会再在张家楼住一多晚。
  
  杨普和杰克细细地搜查张家楼的每一个角落,发现张福龙签下的欠据总数竟然有五千多两白银,在这座张家楼只值四百两白银、一户农民只用二十五两白银就可以活一年的清朝,这无疑是一生都还不清的银码。
  
  放在张福龙一家面前的,真是一个无解的死结,就算他们不服毒自尽,等待他们的只不过是秋后处斩。
  
  杨普一边清点东西一边说:“张福龙说,昨天晚上孩子咳嗽惊醒了秀莲,可能就是这时,张福龙捂着秀莲,宁儿怕小孩再吵醒其他人,就急着给孩子灌曼陀罗止咳;大量服用曼陀罗会让人沉睡至死,何况是一个婴儿……”
  
  杰克说:“如果这个小孩没有死的话,又会是一个怎样的结果?他们还会承认杀人吗?”
  
  杨普说:“为了给孩子治病,甘愿自己受人凌辱折磨的宁儿,只要是对孩子有好处的事,什么她都会干……如果孩子还活着,可能我们也会有危险。”
  
  “现在杨大人打算怎样回去结案呢?”
  
  杨普叹口气说:“本来我跟你回来,是不甘心死者就这样含冤而去,如果抓到真凶,我当然不会管捕头的结案,会把凶手押回衙门再审;但是现在凶手也服毒自尽了,从我个人来说没有必要得罪那些捕头,至于如何处置,还是要看佩云……”
  
  “对,她的丈夫死了,是真正的受害人……”
  
  杰克和杨普搜查过全楼之后,走到二楼东客房和绿娇娇集中。
  
  杨普问佩云:
  
  “你丈夫死了,但是杀你丈夫的凶手也服毒自尽,你是本案的苦主,你打算推翻原案,重新上诉吗?”
  
  佩云撑着单薄的身体站起来,走到二楼的回廊看着中空露天的院子说:
  
  “我为父母抵债嫁给张得盛,其实只不过是另一个宁儿……杨大人,你也听到张福龙刚才说的话,比起张得盛的为人手段,张福龙夫妇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张得盛不死,只怕不久之后被折磨死的就是我……”
  
  佩云慢慢地沿着回廊走着,一直走在最前面,杨普正在和她说话,只好一步步地跟着她。
  
  “杨大人请留步,佩云站在这里和你说话。”
  
  杨普站定后,佩云说:“张得盛有三个儿子,后天就会赶到这里,现在张福龙全家和张得盛都已经死去,我就是唯一活下来的人……张得盛是有钱人,如果他的儿子来到这里,会放过我吗?我不死他们会分少很多钱,他们一定会全力定我死罪,可能那时杨大人就会接到另一个杀夫谋财的命案,佩云就是阶下囚断头鬼……”
  
  杨普向前走一步说:“佩云你听我说……”
  
  “别过来,你过来我马上跳下去!”佩云手扶回廊的栏杆,一付随时往下跳的样子。
  
  “你为了进一步勒索张福龙,勾结洋人回来寻找线索,恐吓苦主……张福龙一家就是你们逼死的!如果我被你捉住,为这个五尸命案背黑锅的话,不知又可以从张得盛的儿子那里得多少黑心钱!”
  
  绿娇娇和杰克站在杨普身后,只能默不作声。他们都明白,如果没有人全力去破案,也许这个家还会有一线生机。
  
  杨普马上停下说:“佩云姑娘误会了,我是本着对案情有怀疑,想查个水落石出,还死者一个公道才会中途折返;对张福龙说的话,是想给他一个两难的选择,逼他说出真相,并没有勒索的意思;如果我想收黑钱,现在杨普已经回衙门和捕头们分钱了……刚才我们也查看到有一份张家楼的卖屋契,张家楼的确已经在两年前卖给张得盛,现在他死了,你就是张家楼的地主,佩云姑娘可以自由处理。”
  
  “哼哼……根本不可能轮到我处理,除非杨大人袖手旁观……”佩云的意思不明不白,众人都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杨大人也说了,楼是佩云的,命案也已经了结,这里已经没有杨大人的事,你还留在这里,叫佩云如何信任你?”
  
  “杨普身为公门之人,民间事不可能袖手旁观,佩云姑娘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合情合理又合法的事,杨普怎么会阻挠呢?”
  
  “那好,请问杨大人,我可以烧掉这座屋子吗?”佩云的要求让杨普吃了一惊。绿娇娇却在后面微微点头。
  
  杨普问:“为什么呢?”
  
  “楼在尸就在,尸在事就在,佩云如何脱得清干系?杨大人是想给小女子一条生路,还是想多一件冤案?”佩云十几岁的年纪可以想得如此周密,真是让杨普意外。
  
  杨普想了一下说;“也好,人死不能复生,多年的恩怨就在这里了结,未偿不是一件好事。”
  
  
  
  杨普把张家楼里搜到的碎银分给阿花和阿香,牛棚里的牛也当作工钱分给她们连夜离开带回乡下。
  
  大家把张福龙一家大小的尸体整齐摆放在大厅,张得盛的尸体依然放在厕所旁边,全楼上下堆满柴禾,佩云向张福龙一家磕过三个响头,众人在四处点起火,然后退出张家楼。
  
  这时已经是深夜,月亮早就沉下,张家楼在干燥的秋风中转眼烧成冲天大火。
  
  四周照得有如白昼,但是村里却没有人发现最边缘的张家楼起火,众人拉着马静静地看着火光中的张家楼。
  
  安龙儿问绿娇娇:“姑姐,你进来的时候就看出这是凶宅了?”
  
  “嗯……”
  
  “如果我们当时走了会怎么样?”
  
  “没有如果,这是天意……”烈火烤着每一个人,热力一阵阵地逼到人身上,绿娇娇尖削的脸上映着火光,挂着血红色的汗珠。
  
  “那么这个凶宅是注定要死人的?”安龙儿一直在绿娇娇身边小声地问问题。
  
  绿娇娇斩钉截铁地回答:“是。”
  
  “我们破案逼得张福龙和宁儿自杀也是注定的?”
  
  绿娇娇深深地吸一口气,擦擦额上的汗说:“他们命该如此……”
  
  安龙儿皱着眉头看着大火说:“风水可以改变这件事吗?”
  
  “我们来迟了……”
  
  绿娇娇不能再想这些问题,她走到佩云身边问:“你会回张家吗?”
  
  佩云冷冷地说:“绝对不会,我已经死在里面了。”
  
  绿娇娇苦笑一下问杨普:“杨大人,我们可以走了吗?”
  
  杨普说:“我也要走了,要不一会天亮就会有村民来救火,我也说不清楚。”
  
  “你就成纵火犯了。”绿娇娇打着哈欠说。
  
  杨普说:“嗯,走吧,到韶州我请大家喝早茶。”
  
  杰克说:“等一下,还有大花背没有安排……”大花背在张家楼起火后就跑到绿娇娇等人身边,失神而不解地看着自己长大的张家楼,现在听到杰克叫它的名字,马上摇摇尾巴走来,用头顶一顶杰克的手。
  
  绿娇娇说:“看这狗自己想去哪里吧……”
  
  于是佩云趁着夜色悄悄回乡,杨普和绿娇娇一行向韶州方向出发。
  
  洋马车跑上村道,远远看到大花背仍呆呆地站在冒着熊熊大火的张家楼门前,孤零零的身影让人看得心酸。
  
  但是过了一会,就听到大花背从后面追上来,安龙儿说:
  
  “看!大花背跟着我们啦!”
  
  杰克也很高兴地冲大花背拍拍手:“上来,快上来。”
  
  大花背扑通一声跳上马车的前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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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11 07:43:08 | 显示全部楼层
不停地舔着每一个人,弄得人人都一手一脸的口水。
  
  
  
  杨普骑着马走在洋马车旁边,杰克、绿娇娇和安龙儿都坐到马车前座吹风。
  
  刚刚经历过如此恐怖的事情,从阴霾密布的凶宅走出来,每一个人都没有睡意,只想大口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杨普见大家都不说话,首先开腔打破沉闷:“本来今天应该州同大人亲自己过来验尸,但是他有另一个案件处理,所以我代他来验尸……”
  
  杰克好奇的问:“你们没有专门的验尸官吗?我看你之前和其他官差来的时候,有一个人配合你验尸?”
  
  “州以下一级地方不设验尸官,验尸官只有省级和皇宫里才会有……按常例是由州同或知县亲自验尸……”杨普解释着公门的制度。
  
  “在中国当官真难,什么事都要自己做。”杰克有感而发。
  
  杨普笑了两声说:“人命关天,为了保证公正,地方最高级别的官员一定要到现场亲自验尸,这是大清律例,没什么好说,当了官就要有准备。陪我来的那个只是仵作工,他负责搬运尸体和翻动尸体,说是大人验尸,其实大人只管看,不会自己动手去翻那条咸鱼……”
  
  大家听了都哈哈一笑,气氛也轻松了一些。
  
  安龙儿也说:“我刚才看到杨大人都没有动手摸,只是叫那人翻尸体……”
  
  “我还要吃饭喝酒吧?我也去搞那些尸体,一会你们都不敢和我喝早茶了,哈哈哈……”办完公事后的杨普还是喜欢开开玩笑,几句话就让大家对他改观不少,他不断地和马车上三个心事重重的人说话解闷。
  
  “杰克先生,刚才你追我回来的时候说过,龙儿兄弟从张家楼的风水上已经看出这家人生活拮据,受人欺凌,可能有杀人动机,想不到龙儿兄弟小小年纪,在风水上有如此造诣,真是英雄出少年……”
  
  杨普对安龙儿当头当脸地表扬,不说点客气话不好,安龙儿说:
  
  “杨大人过奖了,其实我只学了……”
  
  绿娇娇用肘撞了一下安龙儿的胸口,安龙儿一憋气说不出话,绿娇娇马上接上话头:
  
  “三年,龙儿已经学了三年啦,哈哈哈……”
  
  安龙儿咳嗽一下说:“咳……是啊,是啊……”
  
  杨普好象找对了话题,语气也精神起来:
  
  “那太好了,我们州同大人为官清正,但是却酷爱风水之学,正在为吏治和民生的事情日夜烦恼,如果龙儿兄弟可以去帮一帮州同大人,真是百姓的福气。龙儿兄弟气宇不凡风水运用如神,杰克先生破案谨慎周密,州同大人见了一定很喜欢,我做东邀请三位到韶州府作客,不知三位能不能赏个脸?”
  
  杰克和安龙儿都不敢说话,偷眼瞄一瞄绿娇娇。看到绿娇娇手摸着大花背的狗头,眼睛看前方,头在顺着车势向前一点一点,杰克马上说:
  
  “谢谢杨大人的邀请,不过我的女仆病了,要先找个地方休息……”
  
  他看到绿娇娇的头点得更厉害,嘴角泛起微笑。
  
  杨普很高兴地说:“当然可以,现在先进城喝杯白毛茶……”
  
  东方渐渐亮起,当太阳的红光照到马车顶,杨普和绿娇娇一行已经来到浈江岸边,看向对岸就是韶州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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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11 07:43:27 | 显示全部楼层
(七六)不期而遇
  
  朝阳下的江面货船繁忙,大多停靠在江对岸,沿岸几里全是建成吊脚楼的商号。吊脚楼是古韶州建筑的一大特色,因为楼桩插入江中,货船可以直接驶入楼底,吊脚楼的地板上有活门开洞,货物可以直接从船上吊进楼里。
  杰克和安龙儿都没有见过这样的货运场面,远远看见已经大叫新奇。
  杨普用马鞭指着对岸说:
  “我们面前的江叫浈江,浈江的上游就是江西……”
  大家听到江西都忍不住向那个方向看了看。
  “韶州东面是浈江,西面是武江,武江的上游就是湖南……”杨普向江面上扬了扬手,叫一条渡船划过来,然后他继续介绍韶州:“武江和浈江从左右夹住韶州,使这里成为三省通衢、咽喉要道,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杰克说:“原来那边还有一条江,美国的纽约城也是这样有两条河夹着……”
  安龙儿问道:“美国的纽约城是一个很兴旺很多人的地方吗?”
  “龙儿这么厉害?你怎么知道那里是很兴旺的地方,不会又是风水书上说的吧?”杰克问道。
  安龙儿说:
  “是呀,平地两傍寻水势,两水夹处是真龙……”
  “什么?”杰克不太理解七个字一组的古诗式中文。
  安龙儿解释道:“撼龙经上说的,两条河流夹着的地,都是会兴旺起来的真龙之地。”
  “什么撼龙经?”
  “是风水书。”
  杰克挑一挑眉毛说:“喔!真是风水书上说的!难以想象怎么会有人先写好了什么地方可以发展呢?纽约曾经是美国的首都,第一个国会就设在那里,现在纽约港口越来越大,地价一直在升,我在中国赚够钱就到那里买地。龙儿你说那里是兴旺的地方,我相信你说的话啦……啊,发财了……”
  杰克看着韶州,似乎看到自己成为百万富翁的美好未来。
  杨普哈哈大笑:“龙儿兄弟果然眼力过人,韶州是粤北最大的税户,每年向朝廷上交十几万两白银,所以吏治也成了大问题,越有钱赚官吏越腐败,被私吞的何止十几万两。”
  绿娇娇对韶州这种地方一眼就可以看通透,她感兴趣的是纽约,她用手拍着杰克说:“唉唉,纽约比韶州大吗?”
  杰克说:“大很多!两条河都比浈江大。”
  “远不远呀?”绿娇娇好奇得不得了。
  “坐船要一两个月才能到,你要是去美国的话,第一站就是纽约,那里是全美国的入境登记处。”
  “那里都是象你这个样子的洋人吧?有没有中国人?”绿娇娇叼住杰克说纽约的事,那边渡船已经来到他们脚下。
  宽大的平板渡船可以把洋马车也载上去,两艘渡船分别载着车和马,慢慢地驶向韶州。
  
  两条河流夹成鲫鱼样子的韶州半岛三面临水,赶着马车两刻钟就可以跑完南北。城北连着一片大陆,浈江和武江在韶州城的最南端汇成广东最重要的河流之一北江,这里就是北江的起点。
  韶州半岛的中间有一个城池,大约方园九里般大小,四周建着两丈多高的城墙,从南到北走直线的话,两刻钟就可以走完。
  大家上了岸后,就看到浈江边那条繁华的大街。从对面江看过来船如排栅,从城里看商号如林,马车货运川流不息。
  在杨普的带路下,洋马车从韶州城的南门进入城里,在城池中间的大街上向北走了一阵,再绕进一条小路就看到一个小衙门。
  绿娇娇等人一下马车,都大感意外,这样一个有银有货的繁华小城,衙门怎么就那么小呢?
  杨普带大家从衙门的侧面进入另一条小路,小路两旁都是两层高的骑楼。骑楼的原理和江边的吊脚楼一样,不同的只是在楼下走的不是船,而是人。当下雨的时候,人在骑楼下走遍全城都不用打伞。
  下榻的骑楼可以在后院停马车,也可以从后院走楼梯上二楼。从杨普和门房打招呼的情况来看,这里是衙门招待客人的客栈,从二楼的窗户看出去,还可以看到衙门的房顶就在客栈的旁边。
  大家分好房间,放好行李洗把脸,杨普就拉大家出去喝早茶,安龙儿用绳子把大狗花背也拉上一块出去溜溜。
  正在走出客栈大门,迎面走来一个长得不高可是身材粗壮的熟人,正是绿娇娇在广州馨兰巷的老邻居邓尧。
  绿娇娇知道邓尧是广州府的捕头,在馨兰巷做邻居时,一向都是布衣打扮,为人也非常随和。今天却看到他穿着绫罗绸缎,一身商人打扮,非常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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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11 07:43:46 | 显示全部楼层
绿娇娇和邓尧在一个月前见过面,那次绿娇娇的家被神秘人搅毁,邓尧还走过来想帮忙报官。一个月不见突然在韶州碰上,大家打个照面都没有马上打招呼,只是怔了一下。
  绿娇娇可不想被邓尧打招呼,邓尧一开口就会叫一声“娇娇”,而这个名字现在已经成了通缉犯,绿娇娇的身边还有一个正派官员杨普,要是杨普知道她是通缉犯的话,绝对不放过她。
  安龙儿倒没想这么多,看两眼认出是邓尧,冲口而出打招呼:“么哥,你也来韶州啦!”
  邓尧一脸茫然地看看杨普和绿娇娇,眨了眨眼睛。
  绿娇娇马上开口先叫人:“么哥——”
  声音拖得很长,就是要压住不让他开口说话。
  “么哥,我信了上帝改名字啦,我的新名字叫……”绿娇娇说到这里一时编不出东西,事实上她也不知道信上帝要改个什么名字,只好拖长声音回头看杰克。
  杰克很聪明地马上大声接上绿娇娇的话尾说:“安琪儿!哈哈哈……她改名叫安琪儿了,就是上帝的天使,耶!”
  绿娇娇走到邓尧身边嘻嘻笑着说:“么哥,叫我新名字试试好不好听?”
  邓尧好象恍然大悟:“哦,哦!安琪儿!好听……好听……这不是龙儿吗?一会不见好象就长高了,怎么你们来这里啦?”
  “怎么你来这里啦?”
  绿娇娇和邓尧都不约而同地问对方,大花背走到邓尧的脚边闻来闻去。
  杨普对杰克说:“你两个仆人的名字真好听,男孩叫安龙儿,女孩叫安琪儿……安龙儿的是风水大师,安琪儿想必也是某一方面的专才罗……”
  杰克瞪大眼睛看着杨普,挠着后脑勺哈哈大笑点头说:“是啊是啊……”
  “么哥你先说嘛……”绿娇娇合情地撒个娇先问人家,让自己有时间想答案。
  “唉呀,么哥是官差,这不是要出远门办差事嘛,这次要到浙江去,路过这里就病了,和衙门的兄弟打个招呼在这里住两天休息一下……咳咳咳……”邓尧说完轻咳了几声,一手捂着胸口。
  绿娇娇连忙说:“那我扶你回房休息,一会我回来看你,再和你聊天……”
  邓尧说:“好好……呵呵……”一边说一边把绿娇娇拉到一旁,在她耳边说:“你找死啊,全广州城都是通缉你的街贴,你现在还住到衙门里?你到底犯什么事了?”
  “唉呀我是被冤枉的,这不是要回江西躲一躲嘛,话太长了我回来再找你说,我扶你到房里去吧……”
  邓尧说:“不用了,我没事,一会我来找你吧,你几号房?”
  “一号。”
  “大房子哟……”
  “人家是女孩子嘛,我还得带条狗呢,住在最里间安全你别眼红……那我先出去了……”
  说完告别邓尧,跟杨普走到江边的茶楼上。
  
  大家在浈江边上摆好茶杯,倒上一杯当地特产白毛清茶,大花背就趴在桌子底下等吃。绿娇娇迎着朝阳吃块糯米鸡,总算觉得人生意义又实实在在地回到肚子里。
  她嚼了一会点心,对杨普说:“杨大人,杰克少爷明天还要赶路,如果州同大人忙的话我们也不打搅太久,明天一早我们会自行离去。”
  杨普说:“这样啊……我尽快和州同大人安排,你们一会先休息,晚饭前我就会处理好。”
  “对了杨大人,刚才那位邓捕头你认识吗?”绿娇娇顺口问了一下。
  杨普说:“衙门之间常有公事来往,我也不认识这么多人,他们来这里住了五六天,没有和我们打交道,是州同大人安排接待的客人。”
  绿娇娇心里打了一下鼓:“哦?呵呵,邓捕头是我在广州的邻居,没想到这么有缘份在这里碰上……他很多人一起来吗?不知道我认不认识?”
  杨普对杰克说:“哈哈哈……你这两个仆人都**精了,安小姐相识满天下,广州府的公差都是她的邻居熟人,真是不简单……”
  大家笑了一阵,他转过脸对绿娇娇说:“他和三四个人一起来,我没太注意,不过前几天也没见他出来走动,倒是他的同僚出入得多一些。”
  绿娇娇微笑点头谢过杨普,由得杰克和杨普在谈天说地,自己别过脸小声问安龙儿:“你记得邓尧吧?”
  “当然记得,我一到你家他就给我一个红包。”安龙儿得人好处记千年,这是绿娇娇选他回来做仆人的原因之一。
  “我不是说这个……他换了衣服你发现吗?”
  “发现了,过去的衣服都很朴素,今天穿得很漂亮。”
  “你觉得是不是太巧了?我们在这里他也在这里……”绿娇娇的心里从见到邓尧的第一眼开始,就有一个疑团。
  “那怎么啦?”安龙儿摸不透意思。
  “就是说……那个……你觉不觉得他的身材象一个人?”绿娇娇咬着嘴唇拿捏着字眼。
  “嗯……”安龙儿看着绿娇娇的眼睛想了一会:“好象是有一个象的,不过太不可能了……”
  绿娇娇咬着安龙儿的耳朵说:“你觉得他象谁?”
  安龙儿也咬着她的耳朵说:“他的身材象炸碎洪老爷尸体的黑衣人……”
  “对……那个超级强劲的掌心雷……”绿娇娇点点头。
  安龙儿说:“当时那人中了杰克一枪,就放烟幕逃跑了……”
  绿娇娇说:“就是,刚才杨普还说他几天没有出来,是这两天才见人上街,你说会不会是中了枪在养伤……”
  “十多天前中枪,会这么快恢复吗?”安龙儿只知道洋枪一枪就可以打死人,怎么治疗完全不知道。
  绿娇娇说:“等一下问问杰克,他那枪是往哪里打的?”
  杨普看到绿娇娇和安龙儿在嘀嘀咕咕,笑着大声问他们:“安家那两姐弟在谈什么大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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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13 07:39: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七七)老狐狸
  
  
  
  绿娇娇很不好意思地说:“杰克少爷出门后,广州的生意一直没有打理,我们担心他……”然后绿娇娇看一看杰克,伸了伸舌头,一副说错话的样子。
  杰克听不出绿娇娇在暗示杨普办事要花钱,他说:“不用担心,我有生意伙伴帮我照看业务。”
  杨普说:“耽误了杰克先生的时间真是过意不过,我一定禀告州同大人给杰克先生补偿一下。”
  “非常感谢,这太好了。”杰克说中文和英文一样直接,杨普听了哈哈大笑说:“快人快语,好!”
  
  喝过早茶已是辰时,杨普回衙门报到,绿娇娇一行便回客栈休息。
  三个人牵着一只狗走在大街上,杰克问绿娇娇:“杨普说州同大人是个清官,你觉得一个清官会有钱给我们吗?”
  绿娇娇撇一撇嘴说:“是不是清官,我见过再说……这次人家请的是龙儿,干不干,收不收钱你问龙儿好了……”
  安龙儿说:“娇姐……我才看了个把月时间的风水书,你这样就叫我去给人家看风水?我怕搞砸了……”
  绿娇娇笑着说:“你放心吧,你没听杨普说吗?那个大人也会风水,你错了害不死他……再说你要成为一个风水师,总要有第一次听客人的要求,给客人讲解风水,这次是好机会,你可不要错过……”
  “我怕说错了……”安龙儿心里悬得很。
  绿娇娇走到路边的商铺买了一包甘草榄,给每人分了一颗含在嘴里:“你怕什么呀?说错了大不了给人家赶走,那就上路呗,有什么呀……再说又不是我们自吹自擂拉回来的生意,是人家要请,我们什么水平不是我们说了算,是人家说了算……”
  杰克杰吮着甘草榄说:“嗯……这话有道理,娇娇你很象耶稣……”
  “我干啥要象耶稣?”绿娇娇很不屑。
  杰克说:“耶稣说过,人不能评价自己。自己说自己好是不对的,只有别人说自己好才真实……”
  绿娇娇打断耶稣的话题:“杰克,你上次在芙蓉嶂抬着洪老爷的尸体往山下冲,天上有个人掉到洪老爷的身上……”
  杰克听到旧事重提,仿佛回到地动山摇惊心动魄那一幕,他表情痛苦地说:“My god……那件事别提了,我抱着洪老爷的尸体身上臭了几天……”
  “不要自卑,我们不嫌你臭,我是说那黑衣人把尸体炸了之后,你向他开了一枪,你那一枪是往他身上哪里打的?”绿娇娇说。
  “心脏。那种时候要保证打中人,就要打面积大的地方,身体容易打中,所以我就往心脏上打。”
  绿娇娇又问:“你打中了吗?”
  “打中了,我看到他胸前中枪……”
  “打中心脏当然马上就死掉了……要是子弹没有打中心脏,十几天后这人可以站起来走路吗?”绿娇娇追问道。
  杰克说:“这就难说了,如果打到骨头上或是子弹穿过身体,又或者他身上有护甲,打中了他身体上的物件之类都可能不会造成重伤……有问题吗?”
  “有,我觉得刚才在客栈遇到的邻居很奇怪,他是广州府的捕头,但是却突然出现在这里,我怀疑他跟着我们;听杨普说他们是几个人一起来,我觉得是在芙蓉嶂袭击我们那几个蒙面人;而他又有咳嗽,我怀疑他是不是肺部有枪伤;最重要的是他和那个黑衣人的身材太象了。”绿娇娇简明出自己的怀疑。
  杰克摇摇头说:“证据很不充分,娇娇你是乱猜的……”
  “对呀,我也没有证据证明他是广州府的捕头呀。我先住到馨兰巷一年,然后他才搬来,我们做了两年邻居,从没有见过他穿官差服装,他是捕头这件事,也是他自己说的……”绿娇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是有问题……”
  安龙儿说:“如果是幺哥的话不如直接问问他,反正大家都认识。”
  绿娇娇想了一下说:“呵呵,龙儿胆子还真不小,我先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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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13 07:39:18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到客栈,绿娇娇已经严重睡眠不足,马上上床睡觉;杰克和安龙儿把大花背绑在客栈后院的洋马车上,让大花背看守着马车,然后回到下榻的二号房,也很快睡着。
  大花背的确是一只很敏感的守护狗,每当有人接近马车,从二楼的客房都可以听到它的吠叫声。过了一会,可能经过马车的人都知道了要绕路走,大花背慢慢静下来,绿娇娇听到大花背的表现,心里非常满意地睡着了。
  到了太阳下山的时候,邓尧来到绿娇娇的门前敲门。绿娇娇开门让了邓尧进房,邓尧对她说:
  “今天晚上幺哥请你吃饭,叫上你那两个朋友吧。”
  绿娇娇说:“今天晚上可不行,我们现在还在等杨大人的安排呢;如果幺哥不急着走的话,明天后天让娇娇请你吃饭吧……”
  绿娇娇这一着拖字诀耍得进可攻退可守,明天后天还在韶州的话,可以进一步试探了解邓尧;如果明天要离开韶州,也可以给邓尧来个措手不及。
  邓尧听绿娇娇这样说知道人家晚上有饭局了,他又问:“你在广州出什么事了?怎么搞成被通缉这么严重?”
  绿娇娇说:“我是好心帮人家捉贼,却把贼打死了,没想到那贼是朝廷里的官,唉……幺哥你可千万不要说出我的名字,在外面叫我安琪儿好了,娇娇的命就在你手上啊。”
  邓尧点点头说:“原来是误杀……那你怎么又到衙门来了?”
  “我是想回老家避避,可是因为龙儿会看风水,杨大人知道了非得让他来给州同大人看看,我也只好跟来了……”绿娇娇把什么事都往安龙儿身上推。
  “龙儿小小年纪还会看风水?”邓尧惊奇地问道。
  “幺哥还不是深藏不露道术高强?”绿娇娇轻描淡写地说。
  “我一个粗人有什么道术呀,小丫头尽胡说,呵呵呵……”邓尧听不懂绿娇娇的话,憨厚地笑起来。
  “呵呵呵……”绿娇娇看着邓尧的眼睛也笑起来:“一个月不见,幺哥是不是在路上发财了?这身衣服可真不错……”
  “上边要求大家串门穿得好一点,出门办事不能太丢广州府的脸,完全是门面功夫,哪有什么发财……”
  “你的病好些了吗?”绿娇娇看着邓尧的胸口,想看出有没有包扎伤口的痕迹从衣服里透出。
  “有心了,我在路上染了风寒,已经在这里住好几天了,现在才好一点……”
  “那就好,那就好……”绿娇娇又问邓尧:“你一个人出公差吗?”
  “呵呵,我们一行三人,幸好有个照应……不然这一病可很麻烦……咳咳……”
  绿娇娇仔细地听着邓尧的咳嗽声,咳嗽声从肺中发出,带着轻微的丝丝声;如果是风寒咳嗽声应该从喉中发出。
  “咳得肺痛是吧?”绿娇娇心痛地问邓尧。
  邓尧吞一口口水,顿一顿说:“这外感风寒……是好了流鼻涕就干咳,天天吃药,呵呵……”说完不禁摇头苦笑起来。
  绿娇娇话中有话地说:“是啊,要是嫂子在就好,幺哥干这份差事出生入死的受了不少罪,朝廷还是给你发那么点年俸的话,还不如别干算了……”
  邓尧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有家有室的,一下辞了衙门的工也没活好干……”说完长长叹一口气:“唉,那好吧,我明天再来请你吃饭,我先走了……”
  “不好意思啊幺哥,明天娇娇请,你慢走。”绿娇娇说完站起来给邓尧开门,双手拉开门栓后,肘还没来得及放下来一个转身撞到邓尧的胸口上。
  邓尧稍稍缩了一下,还是被绿娇娇的肘撞上,他哎哟一声,笑着说:“呵呵呵,小丫头毛手毛脚的……”
  “幺哥对不起,你没事吧……”绿娇娇很抱歉地看着邓尧的眉头,只要他眉头皱一皱,必然是胸前有异常的痛感刺激。
  不过邓尧并没有皱眉头,笑呵呵地走出门,一边说着没事,一边离开走廊末端的一号房,一个拐弯消失在走廊的转角。
  绿娇娇嚅着嘴巴无声地咒骂着;“这老狐狸,看我今天晚上揭开你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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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13 07:39:39 | 显示全部楼层
邓尧前脚走,杨普后脚就到,把绿娇娇三人带进韶州府衙门。
  杰克一直在前面和杨普聊天,绿娇娇拉着安龙儿走在后面:
  “龙儿……看风水最重要是看门,要做到人没进大门,已知三分事;要是话说到一半,再走出去量一下大门就外行加丢人了……”
  在绿娇娇的指示下,安龙儿趁杨普在前面走路说话不注意的时候,掏出罗经量过大门的向度和街道产生的来去水口。
  绿娇娇又说:“看过大门要记得细节,分析出一个大概方向,然后一层层地走进去,观察各个堂,室,和灶是否合乎法度,每一个好的风水小格局都会增加大格局的福力,坏的当然就会产生煞气……”
  当绿娇娇和安龙儿一步步地走进后堂,安龙儿对这个衙门的情况已经了然心中。
  绿娇娇在安龙儿身边小声说:
  “记住,人家找上门,一定是有搞不掂的事情;你要心里有个数,人家是哪方面有疑难,你心里有没有解决的方案;断症容易治病难,所以看风水容易,救应一个风水局可不是书上可以教会的东西,你要灵活运用……”
  安龙儿细细地听着,不时点点头。绿娇娇又说:“对方是风水老手,你才是小孩子,他不会对你有很大期望;所以你不会的地方不用死撑,更不必说谎,你直接说不会就行了,可能你在他身上学到东西一生都受用……你叫我姑姐,来历和价钱什么的等我来谈,不一定有钱收,你全力做就行了……”
  一边说话一边在衙门里左右穿插,绿娇娇他们发现,这个衙门只是门小,里面的地方可不小,进了审案的大堂后一路走进去,居然经过两层内庭才来到州同大人的住所后花园。
  小小的后花园说是花园很勉强,有土地的地方有些果树,树下长满了杂草,没有一个花盆,也没有任何需要人工照顾的花卉植物,没有土地的地方整理得井井有条,充其量象一块草比较多的空地。
  看一个人的家可以看出一个人的人品,绿娇娇看到这样的后花园不禁暗暗偷笑,这个州同大人分明就是一个食古不化的老夫子。
  从花园旁边的房中迎出一个五十多岁上下的精瘦老者,嘴上留着三络灰白短胡子,穿着一身老秀才的素朴打扮。
  杨普一见老者就拱手行礼说:“范大人,这几位就是我向你提到的朋友。”
  然后他转身对杰克他们说:“这位是韶州府州同范仲良范大人。”
  范仲良看上去毫无老态,神采奕奕地向三人拱拱手,说话声如洪钟:
  “久候各位多时了……这位是西洋神探杰克先生,年轻有为啊!嗯,好!骨格精奇相格大气轩昂,这位一定是风水小神童安龙儿!哦?安琪儿姑娘天仓饱满,神韵出众,一定世出名门,不是普通人啊!欢迎欢迎……”
  大家很意外范仲良居然这么开朗,都纷纷回礼。
  绿娇娇更感意外,心里暗想这下麻烦大了,一不小心自己钻进了看相佬的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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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13 07:39:59 | 显示全部楼层
七八)三元三合
  
  邓尧从绿娇娇的房间里出来后,沿走廊一拐弯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住的房间也在二楼,和绿娇娇的一号房隔着十多个客房。这是一个配了大厅的雅间套房,里面住着他和两位同僚。
  他进门后反手关上门,嘶嘶的倒吸着冷气,一手捂着胸口“呼呼”地喘起大气。
  “呵哟……呵哟……痛死我了……”邓尧一边叫着痛,一边走到椅子旁边扶着桌子坐下,从房里走出来的两个同僚,他们正是紫禁城钦天监五官正的其中两位,号称快刀神算的陆友和精通风水的金立德。
  而邓尧的真正身份,是玄灵官肖检,神霄派雷法传人。
  因为国师府从五年前开始,就对广东各地有名望的民间风水师进行贴身监控,而身为朝庭命官的肖检自然也被国师府密调到广州,安排了他的监视对象。
  这五年里,广东的民间风水师无论是开馆执业,还是隐居研究,都被国师府记录在案,再由玄学官员们不断地筛选和拉拢。
  在江湖上混饭吃的神棍是最安全的人,他们很快就会经过试探而被放弃,可以安安稳稳地继续在民间骗财骗色。
  但是有真才实学的风水师,愿意为清廷服务的都会受到有计划的招揽,不愿意为清廷服务的风水师很快就会被刺杀。
  不愿为清廷卖命,又可以逃过刺杀的风水师当然不是因为运气好;他们不但一身傲骨凛然不屈,还是玄学精湛,文武双全,经过了生死考验的正真高手。幸存的风水师有些逃离广东不知所踪,有些加入反清力量,干脆和清廷拼个你死我活。国师府在扑杀民间风水师的同时,不可避免地为自己制造和选拔了最强的对手。
  邓尧接到对绿娇娇的监视任务时,简直怀疑国师府是不是搞错了对象,在他眼里,绿娇娇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邻家闺女。
  当他举家迁到绿娇娇隔壁时,更发现这个女孩子虽然生性机巧却胸无大志,成天给人家算个命赚点碎银换鸦片;晚上不太出门,只是天天都闻到鸦片烟味传到自己家,明明就是大烟鬼一个。
  他想不通为什么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孩会独居在这种烟花之地,也不知道绿娇娇的家人和背景。有时聊闲话问起,都会被绿娇娇绕开话题。正如邓尧自己所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家女孩子不想说,生性厚道的邓尧也不会再追问。
  国师府给他的资料上说此人是重点监视的风水师,背景只写了是江西人,其余资料一概没有。对于风水师来说,这等于没有写,因为当时天下的风水师一半出自江西,而神棍骗子为讨口饭吃,更是必称自己是江西风水师。
  一起住了两年,绿娇娇和邓尧的妻子小孩都混得很熟,也常常到邓尧家里玩,一来二去他对这个小女孩倒产生些怜爱。
  邓尧很愿意住在绿娇娇的隔壁,绿娇娇让他晚上回家有很轻松的感觉。他从来不担心绿娇娇会搞事或联系反贼,而国师府也从来不要求他对绿娇娇进行招安或刺杀,这样的美差何乐而不为呢?
  绿娇娇生性伶俐,喜欢搞些小动作捉弄小孩子,可是自己的小孩却都很喜欢,他们把古灵精怪又长得漂亮的绿娇娇当成了一个大娃娃,一见到绿娇娇来家里串门都笑得格格响;有时自己和妻子出门办点事,还会把孩子交给绿娇娇带着,这使邓尧觉得自己象多了个女儿。
  八月初绿娇娇的家突然被人捣毁,邓尧没有看到是谁下手,但是当然心知肚明发生了什么事。很快他就接到随时准备北上的密令,老婆孩子继续住在馨兰巷,自己则日夜候命。
  一个月前,当绿娇娇在鸡啼岭枪杀钦天监官员的消息传到邓尧耳中,邓尧大吃一惊。几天后国师府抽调五官正,由国师直接带领,跟踪绿娇娇北上江西,他就知道事情非同小可,这在历年的行动中是从没有过的大阵势。
  然后又知道绿娇娇从清城突然折返南下,邓尧这才发现邻家的小女孩不是小乖乖,绿娇娇正在使一招回马枪,一枪扎在国师府计划中最弱最痛的地方。
  那时他得到的指令是协助孙存真跟踪绿娇娇,大概是国师意识到孙存真有可能会被甩掉,要加派人手保证对绿娇娇的近身监视。
  才跟上两天,就发现绿娇娇在双龙岗布下陷阱对付孙存真,这更让邓尧对她刮目相看。
  在双龙岗上,邓尧看见孙存真和绿娇娇等人缠斗不已,最后孙存真还把刀架在绿娇娇的脖子上,万分紧急的情况下,邓尧毫不犹豫地射出三尸勾命箭要射杀孙存真。
  他不知道孙存真是谁,他只知道绿娇娇不能死;一来他接到过国师不杀绿娇娇的要求,二来他视绿娇娇如自己的女儿,绿娇娇再坏,在他眼里也只是调皮狡黠,他象看着绿娇娇长大的长辈,不相信绿娇娇会有害人之心。
  在芙蓉嶂一战,他接到国师发出炸尸急令后,察觉国师没有明确指令要杀人,所以他第一时间出手炸尸,为的就是尽快完成炸尸的任务,双方都可以减少伤亡;更大的原因是他不愿意向绿娇娇出手攻击,抢先炸尸是唯一办法。
  当炸尸时自己被杰克开枪打中,邓尧并不觉得特别仇恨,这种大场面的战斗中难免有人受伤,本来就没什么好抱怨,最重要的是还算对得起天地良心。一来没有违背国师的命令,也算对得起皇恩,二来又不用自己出手和绿娇娇冲突,及时中枪退出战斗未尝不好。
  芙蓉嶂一战后,国师下令通缉绿娇娇,预见到绿娇娇很快就会上路去江西,于是自己带着没有受伤的穆灵和穆拓先行上路,安排金立德照顾着受重伤的邓尧、陆友先到韶州府休养,同时继续跟踪绿娇娇直至在江西吉安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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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13 07:40:19 | 显示全部楼层
在这里遇上绿娇娇,邓尧是又惊又喜,实话说他是挺想见绿娇娇的。两年多来他的家人和绿娇娇总算互相照应,出入招呼,吃饭叫上,煲烫也送一碗过去,现在一下要成为敌人好象也拉不下老脸。
  离家这么久,想念家里妻儿不在话下,能见到绿娇娇这象半个女儿一样的老邻居,对他而言也开解不少思亲之苦。
  只是这一次见面实在是太尴尬了,最后绿娇娇还照自己的伤口撞了一肘,真是痛得邓尧哭笑不得。
  金立德见邓尧弯在椅子上捂胸啮牙,就问他:“怎么啦老肖,你的伤口没事吗?”
  “咳咳……刚才不小心给人撞了一下……顶你个肺,本来都快好起来了……咳咳……”邓尧一边咳嗽一边痛陈病情。
  陆友也走出来问:“这么不小心,要不要检查一下伤口,你被人近身打了一枪,伤得不轻啊。”
  “没事了……没事了。”邓尧缓过气,翻晒在八仙椅上慢慢地呼吸,慢慢地说着:“其实也差不多好了,幸好是贴身开枪,弹头从肺边穿过身体,也不会太重伤;那种洋枪的弹头啊……都有火毒,要是弹头留在里面就不一定有得救了。”
  “今晚上吃什么?”陆友身材高瘦,可是胃口却最好。
  “我伤没有全好,烧鹅火肉之类的不能吃啦,还不是水煮白菜肉片,呵呵……呵哟……嘶”邓尧开着玩笑吸了几口冷气,伤口又扯着痛。
  邓尧咳了两声摆摆手说:“你们猜我在楼下碰到谁了?我碰到绿娇娇……”
  陆龙和金立德都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睛。
  金立德问:“她知道我们在这里吗?”
  邓尧说:“知道也不敢认啊,我们出手时全部人都蒙着脸,不会认得样子;不过她鬼精灵的,也有怀疑了,她还试探我呢……”
  陆友说:“她胆子真不小哇,被通缉还敢走进衙门的地方,这种人要是成了反贼可不得了。”
  邓尧说:“我问过她,她说是衙门的人请她来的。”
  金立德说:“来了也好,反正大家同路,不如过去打个招呼结伴上江西,我们也可以轮流坐坐洋马车……”
  话没说话,三个人都哄笑起来。金立德是开玩笑的,这一次是秘密行动,如果真是这样干,他们可无法向国师交待。
  陆友说:“国师一直想知道绿娇娇对龙诀知道多少,现在她来了也是个机会,不如等天黑过去偷听一下,打探一下情报。”
  金立德对邓尧说:“陆大人身上的伤稍微好点又要精忠报国了,真是可敬可佩啊……”
  邓尧说:“他是想去偷看人家女孩子睡觉,老德你别想得他那么伟大。”
  “两位大哥,又不用你们去,不用一个含血喷人一个口密腹剑……”陆友笑着说:“我身体好恢复得快,去运动一下行不行。”
  金立德拍着陆友的肩说:“行……吃完饭你就去运动吧,朝廷败类,呵呵呵。”
  陆友也拉起邓尧,大家互相骂着朝廷败类走下楼吃饭。
  
  在范仲良招待绿娇娇等人的饭桌上,摆的都是家常菜,不过大家志不在吃,只要气氛融洽开心,吃什么都无所谓。
  在言谈之间,绿娇娇看出范仲良学识渊博,见解精辟,以他的才能本不应只做一个六品州同,以七品知县是芝麻,一品大学士是西瓜的比例计算,六品州同充其量只是一个酸李子;可惜范仲良为人生性率直,难免在仕途中多受小人陷害,上下波折;从口不择言那方面看,倒是有几分象杰克直来直去的性格。
  果然他和杰克最谈得来,也很主动向杰克了解美国的政治运作,对美国没有皇帝,总统换届的做法惊叹不已。
  酒过三巡大家都面红耳酣,范仲良话入主题:
  “龙儿精通风水,不知师出何派?”
  安龙儿只是看过绿娇娇给他的风水书,那里知道风水还分门派,他支吾了一下说:“我不知道……是姑姐给风水书我看的。”
  安龙儿的回答大出范仲良意料之外,天下哪有不知道自己是什么门派的风水师,他笑着说:“哦?有这样的事?”
  绿娇娇马上接过来说:“家父留下一些小册子,因为兵荒马乱无缘师承,龙儿只是自己看过一些,我想大概是玄空大卦之类的东西。”
  范仲良摸着胡子说:“嗯……那可能是三元派的秘法了,今天龙儿一定要让仲良见识见识。”
  绿娇娇抢先问范仲良:“听说大人也精通风水之道,不知大人所学是什么派别?”
  玄学中人见面,如武林高手切磋武功。门派之间各有秘法,风水师之间往往互相好奇以至想得到对方的绝学,所以知己知彼方能合理应对,绿娇娇在安龙儿说话之前作此一问,非常有必要。
  如果是同门同派,交流上要先试探深浅,问清楚师承和辈份;如果门派不同,安龙儿那几招也有够对方新鲜的了。
  范仲良回答:“我学的是三合家,玩味了几十年不得要领啊,呵呵呵……”
  绿娇娇一听门派不同,可以放心地说话:“范大人过谦了,其实天下风水只是一家,无非龙砂水穴山川形势,数理门派之说只是演绎方式不同而已,应该是殊途同归吧?”
  范仲良对绿娇娇含笑点头:“我就知道这小姑娘不简单,年纪轻轻就很会说话。不过仲良每次有机会复坟都会看看是哪一派的作手,发现门派之间还是有高有低。好,听听龙儿对衙门的高见……”说完一番火药味很重的话之后,转过脸看着安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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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13 07:40:39 | 显示全部楼层
(七九)穷官
  
  “范大人,那龙儿献丑了,不对的地方,还请范大人多指点……”龙儿拱拱手说完开场白就按绿娇娇教他看风水的步骤一五一十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韶州背后的龙脉我没有看过,形势有多大龙儿不知道,但是韶州有双江汇流,四周的地气都聚在这里,书上说这是真龙之地,很适合百姓生活和做生意……”
  龙儿一边说一边看看绿娇娇。绿娇娇正认真地听他说话,微笑着点点头,让安龙儿大胆说下去。
  “韶州城三面环水,水太近太多就形成割脚水的煞气,城里不容易聚气,所以在这里的生意人也会暴富暴穷……”
  范仲良在这里当官几年,什么事都摸透了,并不认为安龙儿的见解有多高明。他今天请几个小朋友来吃饭,一来感谢他们破案立功,二来想从小朋友们的身上得到一些启发和新鲜的思维。
  不过范仲良却觉得安龙儿的开场白层次老练,他是让安龙儿说说衙门,安龙儿却开口去谈整个韶州的龙脉和水流,由此可见这个小朋友对韶州府已经有一个整体概念,对于这个年纪的小孩,能够从大到小,层层梳理思路已经很难得。
  安龙儿管不得这么多,他第一次当众发言就当着一个大官和这么多人,心里难免紧张,只想快快讲完,不要讲错话就好,他睁着眼睛其实眼里看不到人,一门心思只在说话上:
  “韶州府的地形象一条鲫鱼浮在两条江的江面上,头朝南尾朝北,鱼头得水就能得气,可是我们才在逛街时看到有一条很宽的大街在韶州府的中间穿过……”
  杨普说:“那条叫风度街,是韶州府最旺的街……”
  
  “哦……是风度街,所谓曲则有情,直则无情,风度街直直地通过韶州府,中间没有一点弯曲,从鱼头位置得气后没有明堂聚气,会使韶州府收入多少就花出去多少。”安龙儿看看范仲良,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些肯定。
  范仲良从未见过十几岁的小朋友可以说出这种风水论述,不管中不中听,他都含笑点着头说:
  “韶州府每年收的库银不少,上交朝廷后……衙门的帐上就剩下不多了,还有呢?”
  范仲良回应过安龙儿的分析后,又把皮球扔回给他。
  安龙儿听了范仲良的话,知道自己的分析大概没错,继续说下去:
  “听杨大人说,这里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应该也和这两江夹流有关,城地四周的水气太重形成煞气;风度街作为韶州府的中线,却向南方大开,南方为九运火地,现在岁入九运,从现在起十五年间,如果天下大乱,韶州府也难免刀兵之灾;如果衙门可以压在韶州府的中线上,和全城同方向地向南得气,可以使衙门有所收入,又可以化解兵灾;可是现在衙门却放在城池的东北角,大门向东开,对着城外的浈江,这样从风水上说,衙门的收入变得另有途径,不过龙儿不懂官府的事,反正就是不按官府应该的方法赚钱……”
  杨普笑着说:“呵呵……是有这样的情况……范大人,龙儿的风水功力还是不错嘛。”
  “嗯……”范仲良也含笑点着头,一脸赞赏的表情。
  安龙儿对大家说:“各位可以跟我出衙门的大门看看吗?”
  于是大家跟他走到衙门的门口,安龙儿指着左方说:“这是浈江的上游,从这个方向来的气,被右方的高楼拦截回流,这称为开天门,闭地户,使衙门的财源很足……”
  杨普解释说:“右边的高大塔楼叫风采楼,是前朝的旧物了,也算是韶州一景。”
  “是,风采楼可以为衙门截得财气,但是又使衙门的白虎位高高抬起,就会有虎强龙弱,以下犯上的情况出现……”
  安龙儿一说完,范仲良就哈哈大笑,连声说好,摸着胡子让安龙儿快说下去。
  安龙儿说:“衙门的大门前对着小巷,把江水的煞气通过小巷层层收进,转化成财气,这里门口小,公堂大,是很好的聚财格局……”
  安龙儿说到这里,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有什么问题,只是挠挠头想着还有什么没有提到。
  绿娇娇倒是在旁边吃吃地笑,她对范仲良说:“范大人,照龙儿的说法,你这里不象是衙门,要是看不到头上光明正大的牌匾,别人还以为进了当铺银庄……”
  范仲良听绿娇娇这样说,又朗声笑起来:“等龙儿说完我再说衙门的内容,唉呀龙儿真是有一手啊,说……继续说……”
  安龙儿回到公堂之上,指着公堂前通道两旁的房子问:“这六间大房子是做什么用的?”
  杨普说:“这是衙门里的办事房,分别是礼、工、刑、兵、吏、户六房,百姓日常的刑事田税,文教农桑都来这里办理。”
  安龙儿点点头,又走过去看了一下说:“这些房子比公堂上范大人坐的那一片地方大得多,财气一进门就先被这些房子夺气……这会……”安龙儿看明白了气的来去,却没有能力说出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说到具体问题就卡壳。
  绿娇娇抬头问范仲良:“龙儿说的意思是小人发富,大老爷捱穷吧?”
  杨普和范仲良笑着对视了一眼,范仲良说:“衙门上下一百多人里,最穷就是我;我的轿夫老四……都在风度街上开了个凉茶铺,娶了两个老婆,天天回家路上买两斤猪肉……”
  大家听完都哄堂大笑,杨普笑完之后说:“那轿夫家里有五个小孩,两斤猪肉也差不多了。”
  大家说说笑笑走回饭厅坐下,范仲良对安龙儿说:
  “龙儿形势风水的功夫相当不错啊,一般风水师从师三五年也不过如此,你还是自己拿书看的,很不简单了……不过在衙门的布局上,这个衙门的位置并没有什么大问题,这种选址和开门法称为横钉龙气法,得山得水,可以避开双江去水的退气,不至于使衙门穷得揭不开锅。”
  安龙儿认真地听着,绿娇娇却从桌下踢着他的脚,安龙儿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好原样傻坐着听范仲良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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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13 07:40:58 | 显示全部楼层
范仲良又说:“本来民富官不富是天下最好的事情,只可惜这衙门却建出了一个吏强官弱的格局,衙前六房的典吏都层层勾结,各施职能在商号百姓中渔利成灾,连百姓来登记户籍都要收取文书的润笔钱,最近我还发现下边的人有私贩鸦片的问题……”
  说到这里,大家都安静下来,因为官府一向禁烟,现在范仲良主动说到衙门里的人居然在贩卖鸦片,就算是大家明知衙门就是这个样子,也不好作声。
  杰克说:“这些事不是通过风水可以改变,我想根本问题还是在制度上。”
  范仲良说:“制度早就有了,而且还定得很严厉,但是一百多个人骗一个人是很简单的事。就算我除掉几个主要人物,很快又会有人顶上做那份肥差。除非我一次过把全部人都治罪,这样的话衙门就可以关门大吉了,韶州府管的不只是韶州城,这里管着方园几百里地啊……”
  绿娇娇问道:“那范大人的意思是……”
  “我想从风水格局上着手,先削弱六房典吏的运气,再加强本官的正气,全面配合整顿。”
  绿娇娇说:“范大人一身正气胸怀大志,令人钦佩,不过龙儿只是看过几本书……”
  “哎……我知道龙儿还在学东西,我是想安姑娘和杰克先生可以帮一帮我。”
  绿娇娇和杰克一下瞪大了眼睛,互相看一看说不出话。绿娇娇怕杰克开口乱说话,她抢先说道:
  “民女只是读过两天私塾,胸无点墨,实在没有能力帮助大人,而且我们还要赶路到江西,如果不是杨大人邀请我们已经远离此地了……所以……”
  杨普连忙出来打圆场:“安姑娘先不要急,范大人每日公事繁忙,衙门里可以商量点事的人不多,如果各位可以在韶州留多一两天,范大人和我都很想多听听各位的高见,为我们参详一下,不会花太多时间。”
  范仲良也说话了:“杰克先生是洋人,给我带来很多吏治上的新观点;安姑娘相格清贵,出身名门,日后必有一番惊天动地的作为;今日双颧带赤气,来到这里怕只是因为官讼缠身,才有如凤落低枝,如果三位能多留几天,为百姓做些好事就好了。”
  绿娇娇才不吃这一套,她心里自有一个算盘;再说搬出看相这一套来吓唬她,她最受不得这种气,于是拱一拱手说:“我们只是过路的商旅,何德何能在国家大事上插嘴,明天我们一早就起程了,还请范大人另请高明。”
  范仲良看这三个人软硬不吃,一脸惋惜地站起,叹一口气说:“百姓没有福气啊,人才留不住,留下来的全是硕鼠……”
  绿娇娇也站起来抱拳拱手说:“范大人错爱了,我们深感惭愧,还望大人多多包涵,天色不早,在下先行告退。”
  说完叫安龙儿包起桌上没吃完的饭菜,领着杰克和安龙儿离开衙门,杨普连忙跟上送他们出门。
  绿娇娇又对杨普说了很多非常谦虚的客气话,然后回到客栈。
  在客栈的后院找到大狗花背,大花背一见他们开心得摇头摆尾,见人就舔,安龙儿把刚才收回来的饭菜给大花背吃过,然后大家一起把大花背带上二楼一号房。
  杰克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带大花背上房,进房后就问绿娇娇,绿娇娇笑而不答,她对安龙儿说:
  “今天大家都睡了一个白天,现在吃饱饭要运动一下了……你快脱了这身长衫,回房换上夜行衣,蒙上脸,从我们的房顶摸过去十七号房顶,那是邓尧的房间,你想办法看看他们的情况,搞清楚邓尧有没有带伤在身,他们为什么来到韶州……”
  杰克这才知道绿娇娇急着走人原来是为了回来玩这个游戏,他听了也很兴奋,自告奋勇说:“我和龙儿一起爬过去吧。”
  “不行!你那么重,从瓦顶上掉到人家的房间里怎么办?你留在这里保护我,大花背也是。”绿娇娇的安排,杰克非常喜欢,笑容马上挂在脸上。
  安龙儿却还站在原地,他的心思还在范仲良那里:“娇姐,为百姓做好事不好吗?你为什么不帮范大人呢?”
  绿娇娇看到安龙儿如此厚道真是哭笑不得,她走到安龙儿身边说:“一来这是天意,大清不行了,我们不应该帮;二来他有自己一套风水,但是很多不对的地方,我们不能教会他,这些我会慢慢告诉你;三来他太穷了,给不起钱;四来……我把大清卖了一万两黄金,我不能和一万两黄金过不去吧……”
  安龙儿还是皱着眉头看着绿娇娇,绿娇娇也半晌看着他。看安龙儿的势头,如果绿娇娇不答应他的,他是不会上房顶偷听了。绿娇娇看着一脸认真的安龙儿,不知是在坚持还是在撒娇,扑哧一声笑出来,无可奈何地说:
  “好了好了……别这个样子,帮吧。只管整顿官吏打贪官,人家升官发财那块不管,好不好?”
  安龙儿听到绿娇娇这样说,点点头也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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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13 07:41:15 | 显示全部楼层
(八十)捉贼
  
  
  “天大的事也答应你了,你一会可要好好干活……”绿娇娇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穿绿色旗袍的小布娃娃,交到安龙儿手上。
  
  安龙儿和杰克认得这个布娃娃,就是绿娇娇曾经在双龙岗上用来做八字替身的玩偶。
  
  绿娇娇说:“把这个带在身上,如果被人发现了,不要逃跑,不要打斗,你只要说我发脾气骂你,把你的布娃娃扔到屋顶上就行了,我自然会来保你。”
  
  安龙儿点点,绿娇娇又说:“现在是戍时末亥时初,一般人都是刚吃完饭回来,正是聊天的时候,如果可以的话,你尽量潜伏到他们睡觉……记得小心,耐心……”
  
  安龙儿回自己的房间准备好之后,就从窗口出去,一个倒卷帘翻身上了房顶,无声无息地向十七号房顶潜行过去。
  绿娇娇和杰克坐在房间里大眼瞪小眼,杰克的手指在桌面敲出有节奏的声音。
  杰克尽量用最潇洒的姿势坐着,用最俊朗的表情看着绿娇娇;绿娇娇则眼珠四处转,好象在想事,又好象不知所谓地等待着什么。
  
  杰克吞了吞口水,拉椅子坐近绿娇娇,清清喉咙说:“咳咳……阿……我们……”
  绿娇娇突然说:“我们来玩游戏吧。”
  杰克很精神地说:“好!玩什么?”
  “我们来玩捉贼,你捉我……”
  “喔!这是个好提议!我要是捉住你了有什么奖赏?”杰克马上想到美好的赢家奖励。
  绿娇娇转着眼珠说:“嗯……我想想,还是先说你捉不住我怎么样吧……”
  杰克说:“我捉不住你的话给你亲一下,我捉住你的话你给我亲一下……”
  “不行,人家是女孩子,这样太亏本了……这样吧,每捉一次算一个回合,你捉不到就要罚一两银子,你再从身上脱一件东西,衣服裤子都可以……皮带码上的子弹不算,手枪和枪套只算一份……”绿娇娇开出很让杰克意外的条件。
  杰克说:“OK,我喜欢这样,那要是我捉住你的话,也罚一两银子,还要给我亲一下。
  绿娇娇抿着嘴唇斜眼看着杰克,脸上带着邪邪的笑:“好啊……你站在那边,开始……”
  杰克慢慢走近绿娇娇,看准了机会伸开双手就向她抱去。
  这正是绿娇娇想要的训练,她半蹲让过杰克的大手,一步斜踏就窜到杰克的侧面,当杰克转身回手时,绿娇娇已经踏出三角形轨迹的第二步;当第三步顺着旋转的势头落地,绿娇娇刚好站在杰克的身后,她伸手拔出杰克腰间的左轮枪。
  杰克只看见人影一晃,绿娇娇从自己眼前消失,他站起来转身看看后面,黑洞洞的枪口正指着自己的鼻子,绿娇娇拿着枪格格笑,枪在她手上不停地抖动。
  杰克一手从绿娇娇手里拿下左轮枪放在桌子上,恨恨地说:“****!再来!”然后从脖子上解下一条三角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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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13 07:41:49 | 显示全部楼层
上半夜的时候,一弯残月挂在西方天空,趁着月色还可以看到地上的人影。
  安龙儿穿一身短打衣服,潜行到十七号房的房顶上趴下,把头埋进瓦沟,耳朵贴在瓦面上细细地听。
  很久都听不到任何声音,他用手慢慢在身边摸索着,看看没有可以松动的瓦片,拉开的话就可以看到屋里的情况,也一定可以听到里面的声音。
  果然有一片瓦可以活动,他很慢地移动过去,把自己的头放在活瓦的上方,暗暗用腕力和指力把瓦推开一条线。
  从房间里透出一线光,安龙儿从缝里看下去,看到邓尧正盘腿端坐在床上。
  床上点着八盏油灯,每一盏灯下压着一道黄符。油灯围成一个大圆圈,邓尧坐在油灯的正中,双手手背相贴,拇指和尾指交错插在一起,环手抱在自己面前。
  安龙儿想:这也是手印吗?
  他赤祼着上身,胸部包扎着几层白布,身上泛起暗红的光。安龙儿惊讶地发现,平常见到邓尧都只觉得他五短身材矮矮肥肥,其实这是他身上的大块强健肌肉鼓起衣服的错觉,这个邓尧根本不是肥胖,而是极端强壮。
  邓尧的呼吸缓慢绵长,床上油灯的火焰随着他的呼吸扯动;他仿佛用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在呼吸。在他的呼吸中,火焰一时向八个方向吹出去,一时又全部向着邓尧的身体集中,发出呼呼的声音。安龙儿看看自己耳边散下来的头发,也在邓尧的呼吸中升升降降。
  从邓尧身上泛出的红光慢慢地扩大,渐渐形成一个健壮的人形套在他身体外,这个人形一直在成长,以至于大到象一头透明的熊伏在邓尧身上。
  安龙儿看到这股熊形的气焰,马上想起绿娇娇和孙存真身上都发出过类似的人形幻影。他想:这就是娇姐所说的元神吗?娇姐说每一个修道的人,都会修练出自己的元神,元神是人自身最大的潜力来源,没有元神加持催动的符咒,只是念经和乱写乱划;那么邓尧身上的元神又算是什么级别呢?
  不管如何,绿娇娇安排的第一个任务算是完成了。安龙儿看到邓尧胸前有包扎,也看到邓尧在床上做着奇怪的事。这个人就算真是一个来出公差的捕头,也是一个很有问题的捕头。
  安龙儿看了一会,又把耳朵贴在缝里听下去,还听到隐隐约约的说话声,但无论如何也听不清内容,于是他再慢慢地向有声音的房间移动过去。
  这一个房间的位置,直接用耳朵贴在瓦面上就可以听到说话的内容,他听到一把青年男人的声音,和另一把老成一点的中年男人声音,他们正是陆友和金立德。
  “老德,你那时跟着章秉涵做事是不是很辛苦,你觉得现在好还是以前好?”这是陆友的声音。
  金立德说:“章秉涵急功近利,为人也暴燥,我算是能忍的人了,也觉得他烦……再说我跟他的时候是当破龙官,什么是破龙官?就是找出人家的祖坟,然后刨掉,这事要是放在老百姓那里,是很缺德的事情,不过我们现在给皇上效力也无话可说……”
  陆友说:“听你这样说还是跟着国师好……”
  “哼,这条线上也不是什么美差,你和老肖不是差点出事了,我还给洪宣娇打了一顿。唉呀,我就想快点完事回京复命,回紫禁城看看有没有新进的漂亮宫女……
  金立德说完两个人都哈哈大笑。
  陆友说:“听说你们早期还把整个广东的龙脉翻了一遍,画出了广东龙脉的总图……”
  金立德说:“是啊,都是风餐露宿的,十几个大师分成三条线路,前后搞了三年多,回来画了一年多……俸禄是加了不少,不过看风水可是苦差事,做得再好也只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做砸了自损阴德……”
  “上代传闻江西龙虎山上有张五岳真形图,你看过吗?要是找到那张图,就不用你们搞几年了?”
  “开玩笑,龙虎山是历代皇帝封天师的禁地,那五岳真形图是人家的镇山之宝,从汉代张天师传到现在,都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东西……迟一些见到国师你提一下,让皇上下旨叫龙虎山的天师送来,大家都可以看了……”
  “我又不是风水师,我看那干什么,我是为你着想呢。”陆友家传奇门六壬绝学,对占测很有一套,可是说起风水他倒是兴趣不大。
  金立德说:“天晚了,你是不是要过去偷看绿娇娇换衣服?”
  “哦,对了,差点忘记这事,现在不去的话,一会人家睡了就没话可听了。”
  安龙儿听陆友说完,就听到拉凳子起身的声音,然后听到金立德说:
  “你不带刀啊?”
  陆友说:“偷听带什么刀?一会刀子咣当一声掉在瓦面上……”
  他的话引来金立德的笑声。
  安龙儿听到这里,开始慢慢地向屋檐下的阴影退去。
  过了一会,从十七号房的屋檐下闪上来一个人影,安龙儿已经反身勾在屋檐的下方,站在屋顶并不会看到安龙儿。
  安龙儿象壁虎一样紧紧贴着檐下的横梁,想听听陆友走过去绿娇娇的房间没有,可是他却听不到一点声音,看来陆友的轻身功夫也相当不错。
  正当安龙儿在猜测陆友在什么位置,黑夜中突然爆发出震天响的狗吠,吠声一直不停。
  随即从客栈的那一头传来绿娇娇的尖叫声:“大家快来捉贼呀!有贼在房顶!”同时传来一声枪响,和打碎瓦片的声音。
  
  整个客栈马上传出各种人声,有住客走出走廊,也有吃饭的客人从一楼走到街上向楼顶看去。
  安龙儿连忙从屋檐下扭身翻上屋顶,正好见到陆友向着自己扑来。突然狭路相逢使安龙儿吓了一跳,在避无可避之下即刻跳在空中,双脚向陆友的头和胸同时踢去。
  刚才陆友踏上绿娇娇的房顶,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那想脚下传来狗叫,他吓了一跳想退后几步,就听到绿娇娇喊捉贼。
  原来大花背的吠叫声分成两种,一种是叫两三声对熟人打招呼,另一种是连续不断地对陌生人的警告。绿娇娇听出是大花背的警告声后,就知道接近自己房间的不是安龙儿。然后又听到房顶上有声音,心中大喜,马上尖叫捉贼,同时拔枪向屋顶开了一枪以壮声威。
  陆友一受惊急忙回头逃走,可是他和安龙儿不同,安龙儿是知道有人要上房顶,有心理准备,他却是没想到房顶上还会有人;在失魂落魄之际,面前跳出一个人影,吓得完全来不及反应,头上胸前就各中一脚,惨叫一声翻身摔向一楼的街面。
  这里是韶州府衙的官驿客栈,所住的房客无非都是各地官差,走到街面上看热闹的还是衙役官差,一看从房顶掉下一个人,这不是贼还有谁,被激发起职业习惯的官差们,纷纷扑上前捉陆友。
  陆友仗着轻身功夫了得,在空中转身使双脚稳稳下地,不至于摔成大王八,但随即一群官差呐喊着向他扑来,他马上纵身跃起,从众人的头顶跳过,向大街深处逃去。他的身后一群正义的官差,象一群猎狗般穷追不舍。
  绿娇娇从二楼的窗口伸出头,挥动拳头疯狂地喊着:“打小偷!打死他——”
  然后安龙儿从窗口跳入房中说:“呼!好险,我把那贼打下去了!”
  绿娇娇开心得一把抱住安龙儿,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用手掐一掐他的脸说:“黄毛小子真行!”
  安龙儿惊魂未定,又给绿娇娇亲了一下,马上一脸通红呆站在原地。
  他看一看杰克,只见杰克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裤衩,露出一身毛茸茸的金毛,也正呆呆地看着他,安龙儿茫然地问道:“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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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23 08:03:55 | 显示全部楼层
八一)女丹
  
  杰克耸一下肩说:“没什么,我很好,只是……就这样……”
  安龙儿想现在是深秋时节了,穿太少了对身体不好,他对杰克说:“晚上冷,你小心着凉。”
  绿娇娇捧腹大笑,搭着安龙儿的肩说:“哈哈哈哈……他脱了又穿脱了又穿好几次了……哈哈哈哈……”
  杰克一边穿着牛仔裤一边大声说:“嘿!娇娇,你刚刚才答应过我不告诉别人,你这女人太坏啦!”
  杰克的晦气话又换来绿娇娇一阵狂笑,安龙儿在一旁不知发生了什么。
  好不容易停下来的绿娇娇,双手捧着大花背的头,一边揉着一边说:“今天晚上很好玩,龙儿和大花背都是好样的,以后大花背就陪我睡了。龙儿刚才有什么发现吗?”
  安龙儿把刚才看到和听到的事情都细细说了一遍,绿娇娇从桌上拿起纸笔全部记下来,然后一字一句重新看过。
  她抬起头说:“终于可以证实了国师府的跟屁虫就在我们旁边,真要谢谢杨普把我们带来这里,不然就没机会打他一顿了……
  从龙儿的发现可以整理出几点;邓尧不是捕头,他是神霄派的雷法高手,潜伏在我身边两年,这说明国师府两年前已经非常有计划地对我进行监视,实际上是对我家的龙诀垂涎已久;
  邓尧的功力非常高,龙儿看到床上放灯的布置和手印功法,是神霄派的续命疗伤法,不是派中的高功法师不懂得用这一招;
  以胸部中枪可以在十多天后站起来正常运动的恢复能力来看,邓尧的功力远不止炸开一具尸体,他在芙蓉嶂炸尸算手下留情了,不然在尸体旁边的人都会被他炸死;
  龙儿看到的红色熊形气焰,的确是他的元神,他的元神已经达到异化的地步,就是看起来比正常人体要大,已经可以变形成别的形态……这也难怪我和他做了两年邻居看不出他的底细,原来他已经到了可以自由控制自己气色的层次;
  另外两个人也是在芙蓉嶂打伤的伤兵,其中一个是风水师,参与过广东龙脉的的堪察和龙脉图的制作,相信芙蓉嶂的破局他有参与;
  同时也知道了国师府有一张很重要的龙脉图,要是我们可以搞到手就好了,这事以后再说;
  另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人,龙儿你知道刚才在屋顶你打下去的人是说话中的哪一个吗?“
  安龙儿摇摇头,绿娇娇说:“和雷法高手邓尧同行的是能破五蛇下洋穴的风水师,那么另一个也不会是简单的角色,可是少了几个人呀?”
  杰克说:“三个可能,一是在另一间客房;二是他们分开了;三是另一批人先上江西,这一批是伤员,在这里疗伤,毕竟芙蓉嶂他们也有人受伤。”
  绿娇娇说:“事情才刚刚开始,不可能分开走掉,如果我要跟踪绿娇娇,我会让伤员在这里疗伤,没有伤的人先到江西布置好陷阱……”
  “对,我也会这样做……”杰克说道。
  安龙儿说:“反正现在他们也不会对我们怎么样,我们现在也不用太紧张……不知道刚才那家伙被人追到没有……”
  绿娇娇夸张地皱着眉听窗外的声音:“怕是被打死了吧?”
  杰克笑起来,他说:“他不会那么容易被打死,这几个人都很厉害。”
  安龙儿也说:“对,洪宣娇和林凤翔这么好武功,都不能在芙蓉嶂当场打败他们……”
  绿娇娇打断他们的对话:“好了,不要管人家的事了,今天大家这么高兴,看来你们都是睡不着的,龙儿不是想学道法吗?”
  安龙儿一听马上站起来说:“娇姐你愿意教我?”
  杰克说:“我也可以学吗?”
  绿娇娇过去一兴奋就要抽大烟,现在忍住不抽,就从桌上拿起早上买的甘草榄往嘴里扔一颗,然后说:
  “我不是教你道法,我是教你学道法的基本功,杰克也可以学,就算你不是作符咒用,这些基本功对身体潜力的开发也很大。”
  安龙儿一听有点泄气,绿娇娇看在眼里,她对安龙儿说:
  “天下道法,万法归宗,以气御法是不变的基础。”
  说完绿娇娇从桌面上拿起一个茶杯托在手里,用另一只手捻成剑指沿着杯口抹了一圈,杯里的茶扑一声着起一团火,安龙儿和杰克都吓了一跳。
  绿娇娇把茶杯递出去说:“你们摸一摸……”
  他们两人摸一摸火头,都烫得马上缩回手指。绿娇娇说:“这不是幻术,这是促使天下五行物质产生变化的真火。”
  然后她把茶子里的水倒到另一个杯子,火马上熄灭。
  “这火来自我体内的拙火,你们也可以炼出来,只是每人的悟性和体质不同,会有先后难易……”
  安龙儿信服地聍听着,杰克则拿起刚才着火的杯子左看右看。
  绿娇娇不管杰克,她对安龙儿说:“炼出拙火是驱动符咒的第一步,而炼出元神就是驱动拙火的前提,最先开始必须要炼出内丹;所以龙儿的体内聚成内丹后,才可以一步步学下去。”
  安龙儿问:“炼出内丹要多少时间呢?”
  “因人而异,一般是三个月可以聚成内丹,半年打通小周天,一两年后大周天完成可以练出元神,然后可以开始修练拙火,三年后就可以驱动符咒;有的人几天就可以聚成内丹,不过那些是天才;也有人打坐一辈子只练成痣疮,丹是什么都没见过……”
  安龙儿说:“只要可以练得象娇姐那样,多辛苦我都不怕。”
  绿娇娇呵呵一笑:“只练得象我这样就没前途了,我这些只是徒弟级的玩意儿;我会给你指出一条正路,能走多远就要看你的努力和机缘了。”
  “是。”
  “因为作用和目的不同,道教各门派都有自家的丹法;男人和女人的身体结构不同,所以丹法也分男女,我是女人,学的自然是女丹……”绿娇娇看一看安龙儿,含着笑说:“我只能教你我会的东西,就是女丹功……”
  安龙儿才惊奇了一个眼神,绿娇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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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23 08:04:32 | 显示全部楼层
八一)女丹
  
  杰克耸一下肩说:“没什么,我很好,只是……就这样……”
  安龙儿想现在是深秋时节了,穿太少了对身体不好,他对杰克说:“晚上冷,你小心着凉。”
  绿娇娇捧腹大笑,搭着安龙儿的肩说:“哈哈哈哈……他脱了又穿脱了又穿好几次了……哈哈哈哈……”
  杰克一边穿着牛仔裤一边大声说:“嘿!娇娇,你刚刚才答应过我不告诉别人,你这女人太坏啦!”
  杰克的晦气话又换来绿娇娇一阵狂笑,安龙儿在一旁不知发生了什么。
  好不容易停下来的绿娇娇,双手捧着大花背的头,一边揉着一边说:“今天晚上很好玩,龙儿和大花背都是好样的,以后大花背就陪我睡了。龙儿刚才有什么发现吗?”
  安龙儿把刚才看到和听到的事情都细细说了一遍,绿娇娇从桌上拿起纸笔全部记下来,然后一字一句重新看过。
  她抬起头说:“终于可以证实了国师府的跟屁虫就在我们旁边,真要谢谢杨普把我们带来这里,不然就没机会打他一顿了……
  从龙儿的发现可以整理出几点;邓尧不是捕头,他是神霄派的雷法高手,潜伏在我身边两年,这说明国师府两年前已经非常有计划地对我进行监视,实际上是对我家的龙诀垂涎已久;
  邓尧的功力非常高,龙儿看到床上放灯的布置和手印功法,是神霄派的续命疗伤法,不是派中的高功法师不懂得用这一招;
  以胸部中枪可以在十多天后站起来正常运动的恢复能力来看,邓尧的功力远不止炸开一具尸体,他在芙蓉嶂炸尸算手下留情了,不然在尸体旁边的人都会被他炸死;
  龙儿看到的红色熊形气焰,的确是他的元神,他的元神已经达到异化的地步,就是看起来比正常人体要大,已经可以变形成别的形态……这也难怪我和他做了两年邻居看不出他的底细,原来他已经到了可以自由控制自己气色的层次;
  另外两个人也是在芙蓉嶂打伤的伤兵,其中一个是风水师,参与过广东龙脉的的堪察和龙脉图的制作,相信芙蓉嶂的破局他有参与;
  同时也知道了国师府有一张很重要的龙脉图,要是我们可以搞到手就好了,这事以后再说;
  另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人,龙儿你知道刚才在屋顶你打下去的人是说话中的哪一个吗?“
  安龙儿摇摇头,绿娇娇说:“和雷法高手邓尧同行的是能破五蛇下洋穴的风水师,那么另一个也不会是简单的角色,可是少了几个人呀?”
  杰克说:“三个可能,一是在另一间客房;二是他们分开了;三是另一批人先上江西,这一批是伤员,在这里疗伤,毕竟芙蓉嶂他们也有人受伤。”
  绿娇娇说:“事情才刚刚开始,不可能分开走掉,如果我要跟踪绿娇娇,我会让伤员在这里疗伤,没有伤的人先到江西布置好陷阱……”
  “对,我也会这样做……”杰克说道。
  安龙儿说:“反正现在他们也不会对我们怎么样,我们现在也不用太紧张……不知道刚才那家伙被人追到没有……”
  绿娇娇夸张地皱着眉听窗外的声音:“怕是被打死了吧?”
  杰克笑起来,他说:“他不会那么容易被打死,这几个人都很厉害。”
  安龙儿也说:“对,洪宣娇和林凤翔这么好武功,都不能在芙蓉嶂当场打败他们……”
  绿娇娇打断他们的对话:“好了,不要管人家的事了,今天大家这么高兴,看来你们都是睡不着的,龙儿不是想学道法吗?”
  安龙儿一听马上站起来说:“娇姐你愿意教我?”
  杰克说:“我也可以学吗?”
  绿娇娇过去一兴奋就要抽大烟,现在忍住不抽,就从桌上拿起早上买的甘草榄往嘴里扔一颗,然后说:
  “我不是教你道法,我是教你学道法的基本功,杰克也可以学,就算你不是作符咒用,这些基本功对身体潜力的开发也很大。”
  安龙儿一听有点泄气,绿娇娇看在眼里,她对安龙儿说:
  “天下道法,万法归宗,以气御法是不变的基础。”
  说完绿娇娇从桌面上拿起一个茶杯托在手里,用另一只手捻成剑指沿着杯口抹了一圈,杯里的茶扑一声着起一团火,安龙儿和杰克都吓了一跳。
  绿娇娇把茶杯递出去说:“你们摸一摸……”
  他们两人摸一摸火头,都烫得马上缩回手指。绿娇娇说:“这不是幻术,这是促使天下五行物质产生变化的真火。”
  然后她把茶子里的水倒到另一个杯子,火马上熄灭。
  “这火来自我体内的拙火,你们也可以炼出来,只是每人的悟性和体质不同,会有先后难易……”
  安龙儿信服地聍听着,杰克则拿起刚才着火的杯子左看右看。
  绿娇娇不管杰克,她对安龙儿说:“炼出拙火是驱动符咒的第一步,而炼出元神就是驱动拙火的前提,最先开始必须要炼出内丹;所以龙儿的体内聚成内丹后,才可以一步步学下去。”
  安龙儿问:“炼出内丹要多少时间呢?”
  “因人而异,一般是三个月可以聚成内丹,半年打通小周天,一两年后大周天完成可以练出元神,然后可以开始修练拙火,三年后就可以驱动符咒;有的人几天就可以聚成内丹,不过那些是天才;也有人打坐一辈子只练成痣疮,丹是什么都没见过……”
  安龙儿说:“只要可以练得象娇姐那样,多辛苦我都不怕。”
  绿娇娇呵呵一笑:“只练得象我这样就没前途了,我这些只是徒弟级的玩意儿;我会给你指出一条正路,能走多远就要看你的努力和机缘了。”
  “是。”
  “因为作用和目的不同,道教各门派都有自家的丹法;男人和女人的身体结构不同,所以丹法也分男女,我是女人,学的自然是女丹……”绿娇娇看一看安龙儿,含着笑说:“我只能教你我会的东西,就是女丹功……”
  安龙儿才惊奇了一个眼神,绿娇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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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23 08:04:41 | 显示全部楼层
杰克说:“你又拿我开心!”
  绿娇娇笑完对杰克说:“我对洋人的身体不了解,经脉和血气行走时间是否和汉人相同我也不知道,同一种功法在洋人身上会有什么效果我不敢乱猜;但是你练女丹的话,不会走火入魔,从心法上来说,女丹是最安全的,你有耐心可以和龙儿一起练……”
  杰克听着绿娇娇的话,问题越来越多:“什么叫走火入魔?女丹和男丹不同在什么地方呢?”
  “走火入魔是说人在炼丹的过程中内气失控,会使血气紊乱心智失常,对身体和心性都会有损害;至于男女丹法有什么不同,说了你们也不懂,以后再说吧……”
  安龙儿也很有兴趣,他对绿娇娇说:“娇姐,说说吧,我们都很想知道……说吧……”
  绿娇娇含笑不语想了一会:“我说了之后,就算你们不懂也不能再问了。”
  杰克和安龙儿都连声说行。
  绿娇娇说:“女丹炼成后功力不比男丹弱,但是女性要练成高功,在身体上的付出却比男性大。男性修练男性的丹法会越练越强,可以夜御十数女;而女性炼女丹则要先斩白龙,再斩赤龙,完成这两个修行后,才可以达到最高境界。说完。”
  杰克盘脚坐在椅子上,用手指拔着自己的胡子说:“真有深度啊,果然一句也听不懂……”
  “所以说嘛……”绿娇娇刚刚说了半句,安龙儿就问:“什么是夜遇十数女呢?”
  马上换来一记清脆地敲头,绿娇娇说:“好了,从今天晚上起,龙儿你晚上不睡觉行不行?”
  “娇姐要我不睡的话我会挺住的,不过我怕白天打瞌睡。”安龙儿真诚的回答让绿娇娇看着他笑起来。
  绿娇娇对他说:“炼内丹是修练也是休息,练功一个时辰比睡两个时辰还精神。所以你要利用整个晚上的时间练内丹,才可以更快地完成修练,练出元神。”
  安龙儿和绿娇娇一起住过,他对睡觉方面产生了问题:“可是娇姐,我看你每天晚上都睡觉啊?还经常睡到中午……”
  绿娇娇一手搭着安龙儿的肩膀,沮丧的垂下头,沉重地长叹一声:“唉——龙儿贤侄,我的苦衷你不明白啊,你还是不要管我的事,自己好好练吧……”
  “人的身体里有上中下三个丹田……”绿娇娇开始给安龙儿讲解女丹功法,杰克坐在一旁认真地听着。
  “一般丹法首先就要沉气到下丹田,直接在下丹田炼出内丹。因为气轻而上升,要把气沉入下丹田是很困难的事,这就造成了一般学道者大多过不了第一关……”
  绿娇娇指着安龙儿双眉之间的印堂说:“这就是上丹田,炼女丹第一个目标是在上丹田聚成内丹,在上丹田处更容易守住心神,所以成丹的速度会快很多,内丹炼出来后,再运丹到下丹田,远比意守下丹田老火熬丹要轻松……”
  然后她指示安龙儿坐在椅子上:
  “好,龙儿你盘腿到椅子上,双手叠放在下丹田,右手在外抱着左手,不要低下头,对,你的头应该顶着天……静下心合上眼睛,看看自己的身体里面有什么颜色……”
  
  陆友从窗口跳入十七号客房,马上听到一阵捉贼声,然后是哄堂大笑,原来是邓尧和金立德在等着他。
  金立德笑着说:“神算神算大失所算,让我禀告国师,让他为你报仇!”
  邓尧也捂着胸斜靠在椅子上,一边咳嗽一边笑;“哎呀大哥,你是想笑死我啊……汪汪汪……汪汪汪……哈哈咳咳咳……”
  陆友从身上扯下被撕成碎布条的衣服,露出一身精瘦的肌肉,面目凶狠地说:“谁敢说出去我杀了他灭口!”
  他的话又引来一阵大笑,他严肃地坐到椅子上,侧着头扁着嘴说:
  “太轻敌了!太轻敌了!我在房顶上退回来的时候,居然给那个龙儿打了个突然袭击,一脚把我踢下大街,她***,她怎么知道我要去她屋顶?还在上面设了埋伏?”
  邓尧说:“算了吧你,人算不如天算,你和绿娇娇玩小把戏?她用膝盖出的主意都可以玩死你。”
  “有没有这么猛?”陆友转过脸,恨恨地看着邓尧。
  “我和她做了两年邻居,我还不了解她?我跟你说,你早上给她一只猴子,晚饭前她就可以把猴子玩死……哈哈哈……”邓尧说起绿娇娇,好象在表扬自己的女儿有多聪明一样,语气里竟然有几分自豪。
  金立德说:“陆大人,你节省一点吧,国师安排什么你就做什么包没错。对了,国师临走前说过,不要惹绿娇娇,远远吊住就行了,记得吧?你看,不听国师的话就出事。”
  陆友说:“现在不是公事公办的问题了,我就是要看看这妹子有多辣,看哪天也让她被人追打一回……以后遇到绿娇娇,一定要先算一局,搞清楚她的死门在哪里再出手……这个人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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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23 08:05:04 | 显示全部楼层
八二)笼中虎
  
  安龙儿和杰克在绿娇娇的指导下,好好感受了一回道家内功,到凌晨时份散功之后,各自回房小睡一个时辰,第二天早上起来果然精神百倍,筋骨血气畅通无比。
  他们趁绿娇娇未起床,还在房间里打拳拆招做运动。经过一个月的训练,杰克已经开始对打向自己的拳脚有基本的防守能力,安龙儿和他练拳也可以更放开手脚。一时间房里充满了拳脚碰撞的声音和男人发力的嘿呵声。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随着大花背从隔壁传来的狗吠声,杨普和范仲良一起走进杰克的房间。
  范仲良一看就拍手赞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几位原来不只是身怀绝学,还是武林好手。”
  大家客气一番后,杨普说出来意:“听说各位今天就要出发了,范大人很珍惜和各位的相识,特来亲自送各位一程,不知安小姐起床没有?”
  杰克说:“她是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的人,不过刚才大花背这样吠叫了一通,应该醒了。”
  杨普呵呵笑着说:“杰克先生看起来不象是安小姐的主人家,倒象是情人罗……哈哈哈……”
  杰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尴尬地笑着说:“我们西洋人尊重女子,安琪儿也是很好的女孩子,所以……嘿嘿……”
  范仲良和杨普都笑着说“明白明白”。
  不一会绿娇娇从邻房走过来,大花背一嗅一嗅地跟在她身后,新奇地看着范仲良和杨普。
  杨普对范仲良说:“你看这狗,张家四口全死了,只剩下它……”
  范仲良点点头,摸着大花背的头,看着它的眼睛说:“嗯,小眼睛还挺精灵的,就是它的吠叫声才破了张家楼的命案啊……狗是忠心的动物,不能随意遗弃,带它上路也好,刚才我们一进门它就把安小姐叫醒了,比敲门方便。”
  大家都笑起来,绿娇娇问明他们的来意后说:“因为我们担心杰克少爷的生意,急于赶路北上所以才对范大人多有冒犯,请范大人不要和小女子计较。”说完向范仲良道个万福。
  范仲良连忙拱拱手说:“安小姐不用多礼,老夫是直性子臭脾气,所以多年来得罪不少人,你能在我面前直话直说,很对我胃口……我最讨厌那些衙役和京官,支支吾吾打了一通慢屁,最后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范大人爽快,我想给大人看个相可以吗?”绿娇娇看范仲良这么说,干脆一句捅到底,赶快了安龙儿一个心愿就可以上路回江西。
  “哈哈哈……好!安小姐果然不是一般人家闺女,你能给仲良看相真是求之不得,请讲。”
  “龙儿帮忙把门关上……范大人额骨窄,为人严谨,读书治学求正解,凡事放不下心,胸中记挂无数事情,事事都想圆满解决;
  好在你的额面平滑,处理事情的能力很强,而且你额形秀气,官星高照又得早年起运,所以范大人应该也为官有三十年了……“
  范仲良说:“是啊,仲良十八岁就考中举人,二十三岁就被皇上授位为知县,也算是早年得意。”
  绿娇娇笑一笑说:“范大人眉骨高耸,为人性强气壮;鼻中段的年寿位置突出,待人接物咄咄逼人;最可惜山根低陷,主中年大败,你在三十岁后可谓历尽仕途艰辛,官场中多次浮沉;以你多年为官,按一般官员早已位列京城科班,官居五品以上,怎会在这南蛮山城做个小州同?”
  范仲良面带微笑,点头摸须说:“准,我三起三落,也算是见惯官场风雨,只是一身硬骨头学不会软功夫。”
  “你眉上驿马宫隆起却不平滑,不会是长驻韶州的地方官,可能是刚刚从京城派来整治地方的吧?”
  范仲良这回有点惊奇了,他说:“对呀!厉害厉害,前一任官员因为重病突然去世,我才被皇上派来这里,说是来整顿地方,其实是皇上不想看见我的臭脸,把我扔到这里了。”
  “眼下范大人烦心之事也不只是整治典吏,据龙儿回来和我们说起,已经有人在衙门内布下风水邪局,要逼范大人退位离开,如无意外,范大人在一月之内就会因牢狱之灾离开韶州府。”
  “哦?”除了绿娇娇,其他人全都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尤其是安龙儿,他心里想,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我还没这水平看出来呢。
  绿娇娇继续说:“家传宝训上说,风水布局乃是夺天地造化而改命运之机,如果不是福主因天意而前来求局,我们不能逆天而为。否则,活一人,死十人;活一家,死百口,这风水局就由救人而变成害人了。”
  范仲良皱着眉头问:“此话怎讲呢?”
  绿娇娇深不可测地笑笑说:“天机呀……我们都懂就不是天机了,民女也不懂。只是我想问问,如果帮了范大人,范大人的轿夫还可以为他的四五个孩子每天买两斤猪肉吗?”
  范仲良的脸色一沉,皱起眉头久久说不出话。
  杨普对绿娇娇说:“安小姐问得好,听说你也在戒大烟,你应该深知道鸦片和苛吏害人之深;如果清水衙门里的典吏吃不上猪肉,却让全县百姓吃上猪肉,我们的典吏也最终会真正富足;如果衙门内区区一个轿夫在大旱荒年可以满嘴流油,鱼肉百姓,贩卖鸦片,那么肥的是衙差,饿死的百姓何止千家万户。”
  安龙儿听到这番大道理忍不住笑起来,看着绿娇娇。绿娇娇也笑着用手指在下面捅一下他的腰,对范仲良说:“两位大人高见,不过民女有一事相求,不知……”
  杨普说:“安小姐但说无妨。”
  “我们此去江西,还要经过范大人辖下的南雄地界,一路上巡检关卡颇多,常要停下翻查车马行李;而杰克少爷是从十三行来的美国商人,车上钱物不少,不方便被官差反复查验,不知范大人能不能先检查一次,给杰克少爷开张通关文牒,以便我们快速过关,也可补上在这里耽搁的时日。”
  杨普看看范仲良,大家都明白,绿娇娇提要求,就是答应了给他们看风水,这种小事范仲良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绿娇娇有命案在身,是新鲜出炉的通缉犯,最不想见关卡的巡检;而杰克的马车上洋枪火药洋酒一大堆违禁品,再加上大量的银票,如果被查起来真是不好解释,就算有个洋人出来唬住官兵,也难免有风险。这张通关文牒说是韶州府发出,其实官场上官官相卫,外县外省的小吏看到府一级的通关文牒一般都会让路。
  帮人看风水买一张通关文牒是很不错的价钱,这就是绿娇娇的生意经。
  范仲良听过后一口答应下来后,绿娇娇就请他们先回衙门,说过一会整理好行李就去衙门晋见。
  待范仲良和杨普一离开客栈,绿娇娇连忙在桌上用茶杯茶壶排出衙门的布局,给安龙儿讲解了个中的风水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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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23 08:05:24 | 显示全部楼层
不久后杰克带着安龙儿和绿娇娇到衙门求见范仲良,很快被传进衙门后花院。
  安龙儿带着范仲良走到后花院的西北角,靠墙有一座一丈多高的石山,山形嶙峋充满力感,石山下还会流出泉水,滋润着四周的水草。
  在石山前方的空地上还有一座一丈多高的大鸟笼,笼中养着各种小鸟,虽然不是名贵品种,可是五颜六色的飞来飞去,也甚是热闹好看。
  安龙儿对范仲良说:“范大人,天下八方以西北方乾宫为至尊,在衙门里则以西北乾宫代表范大人,你的运气都和这个方向有关;这座大石山形状象猛虎啸天,而且石质黄润,山水得势,本来会使大人办事很顺利,权威很有力,也很有钱。
  如果没有算错,上一任官员在今年去世的,因为这个戍位和今年的太岁丙午相合成火,加上虎形石山运气过旺聚成煞气,他会暴死在一生运气最好的时候。范大人精通三合派风水,想必也可以算出这一点。”
  杨普说:“龙儿说得很对,我们后来听说,前一任官员其实是在今年初,过大年休假的时候死在烟花之地,只是下边的人捂着才写上急病而死奏到皇上那里。”
  安龙儿指着鸟笼问:“这是范大人来了之后才建的吗?”
  范仲良说:
  “我为人清心寡欲没什么嗜好,只是喜欢养养鸟。你们知道了,这个衙门本来风气不正,到处都是阿谀奉承之徒,我刚上任下边的人就到处打听我喜欢玩什么,知道我这个嗜好就说要建个鸟笼送我,我想养鸟不是什么废钱的玩意,我也不一定要玩名贵品种,所以就让他们搞。
  当时我说了几个地方都被他们用一些理由劝住,他们说鸟笼放在石山旁边不会影响其他功能,欣赏石山的同时还可以赏鸟……
  我也觉得有道理,再说鸟类在五行属火,卦象入离卦,和这个方位成三合旺局,这样看来好象问题也不大,所以就建在这里了。”
  安龙儿拱手对范仲良说:“范大人,龙儿只会依书直说,对了是书错了也是书,说错了请不要见怪……”
  范仲良笑着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安龙儿说:“风水之道,在于阴阳平衡,而风水中的煞,并不是仅仅是说难看的或是不合数理的地理和摆设;煞气的产生,最主要是起源于阴气或阳气过重,就会产生煞气……
  好比在潮湿的地方种上大树遮阴,在干涸的地方砍去门前的大树建起大阳台,这都是过阴和过阳而产生的煞气;今年是丙午大火之年,如果追求三合火局的完美,而用火性的鸟笼在三合火位把太岁的火气催到极旺,产生火阳煞气,只怕范大人也要步前任知县的后尘……”
  范仲良不自觉地张开了嘴巴,低声说:“高见高见,我也学易多年,怎么就忘了这么基本的道理?再说再说……”
  “现在中秋已过,正是九月戊戍之月,三合太岁再合地形,天地之气已经形成天罗地网,就等范大人入局,所以断范大人一个月内就会被撤离本职……
  而且易数上的理气煞还可以用易数去化解,可是这个鸟笼的形煞更难化解。”
  “还有形煞?”范仲良想不到一个鸟笼搞出这么多事情。
  安龙儿说:“这山形成虎,衙门里的官就以虎形为势,在虎石之前建起一个鸟笼,这又那里是鸟笼呢?明明就是一个老虎笼;范大人不信的话,可以从后花院的入门处看看,石山正好被前面的鸟笼牢牢套住……”
  范仲良快步走到院子入口处,果然在视觉差位中看到石山落在鸟笼的套中,他的额上隐隐冒出冷汗。
  绿娇娇听到这里,又看到范仲良的神色,知道是时候加多二分力,于是对范仲良说:
  “范大人原来一直都只是笼中之虎,怪不得整顿吏治有心无力,空有一副钢牙,再搞下去,只怕牙都要被拔掉。”
  安龙儿也说:“正是因为这笼中虎的煞局,龙儿才敢断范大人会有牢狱之灾。”
  绿娇娇可不让他停下来,又接上话说:“说不定人家已经整理好范大人的材料,早就密奏朝廷了。”
  “那怎么办?”范仲良的冷汗已经开始流到脸上。
  绿娇娇说:“风水方面可以有所救应,只是不知范大人的劫数是否天意,又事关衙门上下一百多人的去留安危,更牵连了全县百姓的生计,我们不敢轻易逆天破局。”
  范仲良摸出手帕擦一擦额上的汗,问道:“姑娘还想要些什么?”
  “我看范大人双颧透天官星高耸;鼻窄翼薄财星贫乏,正所谓大贵不问财,无财星的官贵才是真爵位;民女相信范大人是个好官,没有多余的钱财为一个风水局付出重金相酬,只求大人为民女卖一个人情……”
  范仲良说:“没错,我真是没有金银酬谢各位,不过合理的事情,仲良有能力做到的话一定会答应。”
  绿娇娇听到这里,嫣然一笑:“民女不敢向范大人提过份的要求,所以请范大人先答应民女。”
  范仲良实在想不透绿娇娇在想什么,他看着绿娇娇的眼睛,过了一会他说:“好,我答应你,说吧。”
  “谢谢范大人,民女也是相信范大人不是食言之人,才敢提这个请求;我们今天都好好的没事,只求日后有朝一日我们万一有事相求,请范大人记得卖我们一个人情。”原来绿娇娇给自己打了个期货。
  范仲良和杨普听了之后都吁出一口气,范仲良说:“仲良答应姑娘,以后欠姑娘一个人情。”
  绿娇娇可以让气氛轻松一点了,她象撒娇一样天真地对范仲良说:“大人说话要算话哦,不然要被雷劈哦。”
  范仲良认真地说:“一定还。”
  
  后花院的门外一直站着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静静地偷听着范仲良和各人的对话。他穿一身青白色长衫,中等身材,身形瘦削,却长了一张有棱有角腮骨饱满的方形脸,他就是韶州府的阴阳官:赵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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