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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西河一卒

转载--风水命理小说《斩龙》[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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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17 08:29:49 | 显示全部楼层
一O二)有情众生
  
  安清源笑着摇摇头说:“你们两个啊,走到一起就没好事,唉……”
  他一声叹息之后神色随之黯淡下来:“我还真想你们可以胡天胡地去云南玩,只怕天下局势不稳定,那时别说玩了,求保命都成问题。”
  安清远听大哥这么一说,转过话题问道:“大哥,我们家是玄学世家,老爹布下的风水局天下无敌,我们的八字老爹也算过,要是有事他早就告诉我们了,人家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命中注定活八十岁,想七十九岁死都难啊……”
  “那你就错了……”安清源和绿娇娇异口同声地回敬这个大大咧咧的二哥。
  “大哥你说吧,嘻嘻……”绿娇娇缩一缩脖子嘻笑着说。
  “好……二弟,人家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没错,天下太平当然是这样,可是天下大乱就不能这么说了;比如上一年黄河决堤,水淹五省,两岸百姓一夜之间死亡数十万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不计其数,那死去的几十万人,都是该死的命吗?就算都是该死,就要全部死在同一时间吗?
  所以爹教我们,天命不可改,大劫不可逃,要是大气数不好,个人的小小八字,无论如何富贵长寿,也会被覆灭……”
  安清源一席话说得字字在理,绿娇娇却想起昨晚国师府那些坏蛋,在天魔之地布下奇门幻阵的事,他们做的方法就是利用大环境的杀气来全面击破个人的八字。
  二哥安清远频频点头:“说的也是,所以说我们做生意的,还是要选个好地方。我想黄河两岸死的人里面,也有不少是做玉石生意的,那想到晚上一发大水就全死掉了。”
  安清源又笑起来:“这财迷是没救了,老想着卖玉石赚钱……你做生意不要只看着钱,多少关注一下天下局势,看准了,小则可以风浪中独善其身,大则可以借势成一番事业,赚一笔真正的大钱……”
  “哗……”绿娇娇和安清远都同时惊叹。绿娇娇说:“大哥要是做起生意,一定比二哥还赚钱……”
  这时无味大师走进来检查工作,他一进来就说:
  “你们也太那个了,都到了老纳的地方,还是躲在一起谈钱,你们就不能谈禅?”
  安清远憨厚地笑着说:“呵呵呵……大师,有钱才可以捐香油嘛。”
  无味大师眼珠一转对绿娇娇说:“做得习惯吗?”
  “不习惯……”
  无味大师毫不同情:“做多几天就习惯了。”
  安清源问无味大师:“大师,刚才执事叫我把锅巴泡水喂鸡,咱们净居寺可以吃鸡吗?”
  无味大师看看厨房门外,在草丛中闲逛的母鸡,对安清源说:
  “那些鸡不能吃,只是用来下蛋……我告诉你们几个,佛门净地不能杀生,那里有三十七只母鸡,全部都有名字,少一只都找你们算帐。”
  绿娇娇奇怪地问:“和尚不是只吃素吗?怎么可以吃鸡蛋呢?”
  无味大师听了她的问题,横着嘴唇笑一笑,从桶里捡出一粒饭问她:
  “这粒米,有没有生命?”
  “有。”
  “没有。”
  安清远和绿娇娇同时回答,于是同时在脑门上中了两下无味大师的禅杖:“两个都错。”
  “说有,或者没有,都太简单了。天下万物都有生命,任何东西,你们看起来会动不会动的东西,都会经历成长,定形,破坏,消失虚空这四个阶段,佛说成住坏空就是这个大定数。
  可是无数生灵中却分成两大类,一类是有情众生,一类是无情众生,小茹,什么是有情?”
  “我知道,就是有感情……哎呀!”绿娇娇一回答完,头上又中一下禅杖。
  “不懂不要装懂,有情众生是有思想的生命,无情众生就是没有思想的生命……你看这粒米,它由一粒种子成长为稻米,所以它是活的,佛门说不能杀生,我们吃了他,岂不是杀了他吗?
  其实不然啊,它没有思想,所以是可以食用的无情众生,只要我们好好珍惜它,认真地从中感受世界的真义,我们完全可以安心地用它作食物。”
  无味大师说完把那颗饭放进嘴里,闭上眼睛好好地品尝了一番,看样子象在吃无比甘香的美食,陶醉了一会之后,他睁开眼睛问道:
  “小茹,鸡蛋是有情众生还是无情众生呢?”
  绿娇娇跑到门口准备好逃跑路线才说话:
  “大米没脑子可是也不会长大成母鸡,可是鸡蛋虽然没有脑子,孵出来之后就成了有脑袋的母鸡了,所以鸡蛋是有情众生,和尚不能吃!”
  她一说完就闪到门外,伸头进厨房看看无味大师作何反应。
  无味大师问安清远:“她说得对吗?”
  安清远说:“对啊……哎呀。”头上又中了一下。
  安清源忍不住笑起来,无味大师又问安清源:“她说得对吗?”
  安清源只是笑着摇头,合着嘴不敢说话。
  无味大师走到食物架子上,踮起脚尖从高处的篮子里拿出一个鸡蛋举在手里,一脸愤概地说:
  “不知道你们读些什么鬼书,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要有公鸡配过的母鸡,所下的鸡蛋才会孵出小鸡;我们寺里没有公鸡,母鸡只生孵不出小鸡的蛋,又怎么会是有情众生呢?”
  无味大师说完后,给每人发了一个孵不出小鸡的鸡蛋,让他们回去领悟禅机,明天把蛋交回厨房,厨房里即时发出一阵爆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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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17 08:30:14 | 显示全部楼层
绿娇娇回到自己的房间,孙存真已经吃完午餐的饭菜。
  绿娇娇又把从厨房带来的熟鸡蛋剥了壳,放到孙存真的手里,用手指在他手心里写了一个“吃”字。
  孙存真摇摇头,把鸡蛋向前方递过去,意思是让给绿娇娇吃。
  绿娇娇看着孙存真包着布的脸,笑着把他拿着鸡蛋的手送到他嘴边。
  孙存真吃完后,她又给了他一杯水。
  然后为孙存真擦过身子,换上一身干净的僧袍,在地上铺好席子被垫,在他手里写了个“睡”字,孙存真乖乖地躺到地上,绿娇娇也上了床。
  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睡过觉,可能因为生嚼了大口鸦片膏,尽管现在已经悃得作呕,可是合上眼睛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脑子里无法停下地想着无数事情。
  刚才无味大师悄悄来过,看过孙存真的伤势,他说今晚子时会有人来治孙存真的病,让绿娇娇安心等待,短时间内不要离开净居寺。
  无味大师是得大智慧的人,他的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绿娇娇虽然很想知道父亲的下落,就算是用上十二支阎王吊魂针,连找十二次她都愿意去找;
  可是作为父亲好友的无味大师,在知道她急于找父亲的情况下,仍要求她留下,就证明无味大师这里很可能有答案,这时候贸然离开净居寺,自己出去盲头乱撞是非常不智的做法。
  绿娇娇已经习惯了国师府的随时袭击,反而是大哥安清源总让人感觉到说不出来的不自然。
  昨天晚上在自己准备暴发结界和那些混蛋同归于尽的时候,大哥就跳出来救了自己,可绿娇娇却不敢肯定大哥偶然赶到,天下没有这么多巧合吧?
  后来大哥说无法救孙存真,也让绿娇娇意外。在她看来,大哥安清源无论风水和道法,都比自己高强很多,可是他却稍微试了一下就放弃救孙存真,这让绿娇娇联想起在广州的事情;
  那一天他和绿娇娇回家一同推开门,看到家里被搅毁,她和大哥一起算卦找原因,连她都可以轻易算出进来破坏的人是公门之人,安清源却算不出来。这两件事都让绿娇娇感觉到,大哥一直对她有所隐瞒。
  绿娇娇看着睡在地上的孙存真,也想到邓尧。
  邓尧那鬼魅一般的出招速度,远远超越孙存真的武功层次,当然也远远超过和孙存真打成平手的山东快刀陆友。他完全可以在孙存真背后一刀砍下他的人头,不过他没有出刀,只是出了一指让孙存真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是在救孙存真吗?
  绿娇娇闭上眼睛,慢慢地把邓尧所做的事连成一条线。
  自己和几个小兄弟打破奇门幻阵之后,国师府那三个人才突然攻过来。听杰克说,那时的邓尧是主动出招攻击他和孙存真。
  贴身的第一次掌心雷打不死杰克,当其他人都追向绿娇娇时,邓尧向杰克四周的地面发起雷击,造成地陷把杰克埋在沙地下面。
  那一阵雷声自己也听见,好大的一阵雷啊,如果邓尧真要杀杰克,不用把雷打得震天响,而且只打向地面不打人;他只要象炸开洪老爷的尸体那样贴身一爆,就可以把杰克炸成十八件人肉杂碎,可是他也没有这样做。
  邓尧高调地活埋了杰克之后,飞身进攻孙存真,只用了一刹那就夺去孙存真的五感,回头却和背后有刀伤的安龙儿用佩刀拼杀了几十招,以至于自己几乎有机会开枪杀他。
  用雷击沙地活埋杰克的时候四周没有人,用手指点符袭击孙存真时,也没有人看着他;当金立德和他一起和安龙儿拼刀的时候,他却变成一个武林低手。
  这一切都太奇怪了,只能说明一件事,邓尧根本没有杀人的想法。
  也说明了他从来不在有人看着的时候出招,他隐藏了无比高强的战斗力。
  为什么?邓尧想干什么?
  绿娇娇迷迷糊糊地睡去。
  
  做完厨房的工作,二哥安清远带着两个镖师下山过夜。一来他们的行李还放在吉安府的客栈,二来叫他一个天天吃喝玩乐的生意人,放下俗念来做寺庙里的劳作也实在是为难;于是他说好每天上山看大哥和妹妹,这样可以给他们带些日用品和好吃的东西,也方便在吉安府打探其他消息。
  大哥安清源说多年没有见妹妹,想在山上陪妹妹住些日子,也好向无味大师了解父亲的情况,决定留在净居寺每天劳作参禅,来个短期修行。
  净居寺果然没有晚饭的饭局,作为病号的杰克和安龙儿也只能分别额外分到一个鸡蛋,一口咽下去之后,都饥肠辘辘地上床睡觉。
  绿娇娇把房间里的灯吹熄,静静地坐在床上打坐炼丹,和孙存真一起等待子时到来。
  到了子时,看到窗外有人打着灯笼走到绿娇娇的房间敲门,她连忙去打开房门,看到无味大师带着一个清秀的年轻男人走进来,他就是早上在客堂里见到的其中一个日本人,丹羽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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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17 08:31:39 | 显示全部楼层
(一O三)第六识
  
  
  
  无味大师反手关上门说:
  
  “小茹,丹羽先生是阴阳师,他一直支持开国效夷的主张,为了帮助堀田君一齐来到中国。”
  
  丹羽如云放下灯笼,面带微笑向绿娇娇鞠躬行礼,开口说道:
  
  “安小姐,今天早上初见到你和孙先生,我就看出他失去了视 觉和听觉,可这并非由眼盲和耳聋引起;
  
  我起卦后,卦象显示是由于中了邪术才会这样,后来无味大师向我提起这件事,所以我斗胆来看看。”
  
  绿娇娇听丹羽如云这样说,马上谢过他们两人,然后问道:
  
  “丹羽先生能看出是什么邪术?可以治好吗?”
  
  丹羽如云说:“夺去五感的邪术有多种,不过道理都是封锁经脉,只要可以沿经脉找到病源,对症疏导,一般来说都可以解决……人有眼耳口鼻身五感,现在孙先生失去了头上的五官感知,可是还有触感,证明对方下手时留了最后的余地,并不是要他死,这个邪术从一开始就没有必杀的怨念,所以我愿意试一试……”
  
  绿娇娇让出位置给丹羽如云,又在孙存真手上写字,告诉他有人来为他治病,让他镇定下来。
  
  丹羽如云走到孙存真面前,左手捻起右手的衣袖,右手掐成剑诀放在自己和孙存真之间,然后口中喃喃念动密诀,右手指尖渐渐发出白光。他一边念咒,一边在孙存真的额前轻柔而密集地指点着,从指尖白光的轨迹看出这是一个五角星。
  
  丹羽如云指尖发出的不是道教修练而成的丹气,而是他通过天人交合从大自然中提取出来的灵气,日本阴阳术称之为式神。
  
  这个五角星是由天上的星宿灵气聚成的星式神,丹羽如云正在驱动星式神进入孙存真的经脉寻找病因。
  
  星式神很快扭成一股白气从孙存真的额头没入脑中,绿娇娇担心地看一看无味大师,无味大师笑咪咪地点头示意让她放心。
  
  白气形态的星式神,进入孙存真的额头后,迅速贯通头部的全部经脉,很快就从他的五官流出来,只见孙存真突然睁开眼睛,眼珠四周看了看,明显是可以看到景物的神情。
  
  绿娇娇欣喜若狂,马上握着他的手问:“怎么样?是不是看见了?”
  
  话音未落,就看到孙存真痛苦地闭上眼睛,双手抱头叫了一声“痛”,然后在椅子上弯腰埋下头。
  
  丹羽如云低沉地说:“找到不通的穴位了……”
  
  然后剑指在空中往回一卷,五星式神的白气瞬间收回指尖,从孙存真的后脑脑空穴钻出另一股白气,象一条白麻线缈缈升起,这是星式神在无法通的经脉上留下的讯号;丹羽如云看到这股白气眼神一亮,做个手势让绿娇娇按住孙存真的头,不要让他抬起来。
  
  绿娇娇的手一直握着孙存真的手,另一只手轻轻压着他的后脑让他保持埋头的姿势;丹羽如云闭上眼睛,把剑指伸入上升的白气中,念起合神之咒,从中感觉五星式神从符中传来的一切消息。
  
  他的剑指随着咒语不自觉地轻轻摇动,白气并没有在手指的划动中飘散,而是被从上至下划成一道繁复的符咒,绿娇娇认得这道符,正是在孙存真的幻海中,插在天空的巨大铁符上的符图,可是她却从来没见过这种符式。
  
  丹羽如云也看不懂这道符,可是他却可以从星式神中感知到这道符已经在孙存真的经脉中延伸,也感受到设符者的心境。符是施术者强大精神力量的载体,符和人是互通的关系。丹羽如云从铁符的心法中感觉到施术者的矛盾心情,似乎被迫做着自己很不愿意做的事。
  
  丹羽如云衣袖一挥,喝退星式神。他对绿娇娇说:
  
  “这不是一道以封杀为目的的符,这道符并没有阻断孙先生的的正气,但是符已经在他的经脉里根深蒂固,体内的气经过脑空穴就会先从符上掠过,符用一种很奇特的方式生长在他的身体里面……”
  
  绿娇娇的大眼睛担忧地看着丹羽如云问道:“可以救吗?”
  
  丹羽如云却笑了:“不一定要救,这道并不是邪符,在孙先生的身体内不会影响他的生命,反而可以激发他的第六识……”
  
  无味大师听到他的话微笑着点头,绿娇娇却如坠云雾之中,皱着眉头不解地看着他俩人。
  
  丹羽如云请大家坐下,然后对绿娇娇说:
  
  “设符的人不想杀孙先生,这道符中没有杀戮的戾气,而这道符也没有打断经脉,而是把封锁住的眼耳舌鼻这四识集中到第六识……”
  
  绿娇娇嘴巴张开,觉得自己象个白痴,完全不知道丹羽如云在说什么。
  
  无味大师看到她的样子忍俊不禁地笑起来,他说:
  
  “呵呵,小茹不是佛门中人,如云你的解释太深奥了……小茹,佛学中把人用于感知世界的知觉分成八种,一般人至少会有六种,就是眼识,用眼睛看;耳识,用耳朵听;舌识,用舌头尝;鼻识,用鼻子嗅;身识,用身体的皮肤和肉体去感觉,比如痛和舒服,酸和麻,软和硬,这些都要用身识去感受;
  
  可是人还有第六识,就是意识,意识就是你的思想感觉,比如喜怒哀乐这些都是由意识去感知;如果人可以放弃肉体的感知,而专心开发意识的感知的话,他完全可以用第六识,就是用意识去取代之前的低级的,象动物一样的五识……”
  
  绿娇娇说:“那是不是闭着眼睛就可以看到东西?元神出窍就可以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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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17 08:32:26 | 显示全部楼层
无味大师反手关上门说:
  
  “小茹,丹羽先生是阴阳师,他一直支持开国效夷的主张,为了帮助堀田君一齐来到中国。”
  
  丹羽如云放下灯笼,面带微笑向绿娇娇鞠躬行礼,开口说道:
  
  “安小姐,今天早上初见到你和孙先生,我就看出他失去了视 觉和听觉,可这并非由眼盲和耳聋引起;
  
  我起卦后,卦象显示是由于中了邪术才会这样,后来无味大师向我提起这件事,所以我斗胆来看看。”
  
  绿娇娇听丹羽如云这样说,马上谢过他们两人,然后问道:
  
  “丹羽先生能看出是什么邪术?可以治好吗?”
  
  丹羽如云说:“夺去五感的邪术有多种,不过道理都是封锁经脉,只要可以沿经脉找到病源,对症疏导,一般来说都可以解决……人有眼耳口鼻身五感,现在孙先生失去了头上的五官感知,可是还有触感,证明对方下手时留了最后的余地,并不是要他死,这个邪术从一开始就没有必杀的怨念,所以我愿意试一试……”
  
  绿娇娇让出位置给丹羽如云,又在孙存真手上写字,告诉他有人来为他治病,让他镇定下来。
  
  丹羽如云走到孙存真面前,左手捻起右手的衣袖,右手掐成剑诀放在自己和孙存真之间,然后口中喃喃念动密诀,右手指尖渐渐发出白光。他一边念咒,一边在孙存真的额前轻柔而密集地指点着,从指尖白光的轨迹看出这是一个五角星。
  
  丹羽如云指尖发出的不是道教修练而成的丹气,而是他通过天人交合从大自然中提取出来的灵气,日本阴阳术称之为式神。
  
  这个五角星是由天上的星宿灵气聚成的星式神,丹羽如云正在驱动星式神进入孙存真的经脉寻找病因。
  
  星式神很快扭成一股白气从孙存真的额头没入脑中,绿娇娇担心地看一看无味大师,无味大师笑咪咪地点头示意让她放心。
  
  白气形态的星式神,进入孙存真的额头后,迅速贯通头部的全部经脉,很快就从他的五官流出来,只见孙存真突然睁开眼睛,眼珠四周看了看,明显是可以看到景物的神情。
  
  绿娇娇欣喜若狂,马上握着他的手问:“怎么样?是不是看见了?”
  
  话音未落,就看到孙存真痛苦地闭上眼睛,双手抱头叫了一声“痛”,然后在椅子上弯腰埋下头。
  
  丹羽如云低沉地说:“找到不通的穴位了……”
  
  然后剑指在空中往回一卷,五星式神的白气瞬间收回指尖,从孙存真的后脑脑空穴钻出另一股白气,象一条白麻线缈缈升起,这是星式神在无法通的经脉上留下的讯号;丹羽如云看到这股白气眼神一亮,做个手势让绿娇娇按住孙存真的头,不要让他抬起来。
  
  绿娇娇的手一直握着孙存真的手,另一只手轻轻压着他的后脑让他保持埋头的姿势;丹羽如云闭上眼睛,把剑指伸入上升的白气中,念起合神之咒,从中感觉五星式神从符中传来的一切消息。
  
  他的剑指随着咒语不自觉地轻轻摇动,白气并没有在手指的划动中飘散,而是被从上至下划成一道繁复的符咒,绿娇娇认得这道符,正是在孙存真的幻海中,插在天空的巨大铁符上的符图,可是她却从来没见过这种符式。
  
  丹羽如云也看不懂这道符,可是他却可以从星式神中感知到这道符已经在孙存真的经脉中延伸,也感受到设符者的心境。符是施术者强大精神力量的载体,符和人是互通的关系。丹羽如云从铁符的心法中感觉到施术者的矛盾心情,似乎被迫做着自己很不愿意做的事。
  
  丹羽如云衣袖一挥,喝退星式神。他对绿娇娇说:
  
  “这不是一道以封杀为目的的符,这道符并没有阻断孙先生的的正气,但是符已经在他的经脉里根深蒂固,体内的气经过脑空穴就会先从符上掠过,符用一种很奇特的方式生长在他的身体里面……”
  
  绿娇娇的大眼睛担忧地看着丹羽如云问道:“可以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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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17 08:32:52 | 显示全部楼层
丹羽如云说:“对,孙先生现在被蒙住了四识,不能看和听,只是因为他一向只依赖用眼睛看,用耳朵听,一但失去就会陷入迷惑和恐惧;对于一般人来说,象他这样就没得救了,可是我的式神进入他的经脉时,感到他的内气异常有力,这道符又把其余四识的感知力集中到第六识,他的第六识现在比过去强了四倍……”
  
  绿娇娇还是茫然:“那怎么样,我们不管他了?”
  
  丹羽如云说:“安小姐先听我说完,式神感觉到设符的人在下符时有非常矛盾的心情,象在做着自己很不愿意做的事情,从符气中可以感觉到愧疚之心啊……”
  
  说到这里,丹羽如云闭上眼睛顿一顿,仔细回忆了刚才在合神之咒中感觉到的心情,然后睁开眼睛,从吊在腰间的花布囊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竹筒。
  
  竹筒象杯子般粗细,长度不足半尺,竹筒上有个盖子。丹羽如云打开竹盖子,在竹筒上敲了两下,发出清脆悦耳的青竹响声,然后象赌骰子扣宝盅一样,麻利干脆地把竹筒口扣到桌子上。当他轻轻拉起竹筒,桌子上整齐垂直地叠着六个白竹雕成的骰子。
  
  绿娇娇看到向着丹羽如云的那一面,从上向下六个点数分别是四二六六二五。
  
  丹羽如云看到数字后笑了,他对绿娇娇说:
  
  “果然是无法平静的反复心情啊,八风之候占卜出樱花重开的吉兆,如果你愿意等的话,七天后这个设符的人就会来帮孙先生解符……”
  
  “这么好?!”满心惊喜的绿娇娇无法想象也不敢相信这个预言,可是她的心里多盼望真的可以这样。终于,她也感受到求测者彷徨的心情。
  
  过去只有绿娇娇给客人算卦,看着客人忽喜忽忧,自己置身事外冷眼旁观只当成是好玩;现在自己易位而居,才真正感觉到算卦的人说出每一个字,对自己心情的左右是何等的大。
  
  “不过……”
  
  丹羽如云说出一句“不过”,绿娇娇的心马上从天空沉到冰湖里,心脏紧得让额头冒冷汗。
  
  “不过什么!”
  
  “如果孙先生愿意的话,请不要浪费了这个大好机会。他完全可以能过向无味大师学习修禅,把自己的第六识强化,开发出心眼和心听,以后还可以上升突破到第七识的无限力量,不过就要放弃肉身四识……”
  
  丹羽如云说到要放弃肉身的话让绿娇娇头皮发麻,她问无味大师:
  
  “刚才你解释了六识,还有第七识和第八识是什么?”
  
  无味大师说:“第七识是末那识,有些象道教所指的幻海,这是人体最深层的力量。如果可以打开末那识,孙先生的心眼比肉眼看得更远,心听比耳朵听得更细,眼耳对他而言不值一提;第八识是阿赖耶识,对佛门来说这已经是无色无相的化境,相当于道教的最高层次天人合一;呵呵,当然了,我只是打个比喻让你好明白一些,两者不能相比较,否则世上也无需分成佛教和道教了。”
  
  绿娇娇说:“我大概明白了,不过最后的决定要问孙存真,我今晚先和他谈谈,明天再告诉两位大师,多谢两位大师。”说完双手合掌向两人分别深深一拜。
  
  
  
  无味大师和丹羽如云离开房间后,绿娇娇干脆再次进入孙存真的幻海。
  
  在阳光灿烂的幻海中,绿娇娇回到那个放着丹炉的心湖,心湖上开满荷花,传来阵阵清香。
  
  孙存真悠闲地坐在丹炉旁边,看着远处一条小船。小船上有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正在打打闹闹地摘莲蓬。
  
  看到绿娇娇来到心湖,他站起来招呼绿娇娇到炉边坐下,一齐看着湖上的美景。绿娇娇向他说了刚才丹羽如云的占卜结果,和无味大师对八识的解说。
  
  她对孙存真说:“你一定会好起来,可是你要做一个选择,你是要重新用肉身上的眼睛耳朵;还是放弃眼睛耳朵,以后用第六识取代……”
  
  孙存真想了很久,站起来看向燃烧着熊能拙火的内丹心鼎说:
  
  “我要更强大,我愿意放弃眼睛和耳朵。”
  
  绿娇娇对他说:“其实可以这样,你先等七天,如果邓尧不来为你解符,你再去修禅,或者我们可以再去另找高手治病……”
  
  孙存真的自尊不充许他求人,等救,被可怜和被帮助。他身上忽然现出一身黄金甲,手上一扬金箍棒沉沉地说:
  
  “我不需要别人救我,我只想变得更强……”
  
  绿娇娇摇着头说:“你已经很强了,你不必为了变得更强而放弃正常的身体。”
  
  听到绿娇娇的话,孙存真的语气开始暴燥:“我的身体正常吗?我天生就不是正常人!”
  
  话音刚落,孙存真已经从绿娇娇身边消失,出现在心湖的另一边,飞在空中发出一声怒吼,举棍向湖中劈去,水面象炸起惊雷一般溅出冲天的浪柱。
  
  绿娇娇关切地站起来看向远处巨人一般的孙存真:
  
  “为什么要伤害自己的身体而变强呢?你可以回到原来的样子,你也可以过平常的生活啊……”
  
  孙存真再回到绿娇娇面前,穿着一身布衣深深地垂着头: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他们下手越来越狠了……可是我现在的能力根本保护不了你,还一次次给你添麻烦,所以我要变强,我一定要变得更强……”
  
  绿娇娇的眼眶有些湿润了:“你是为了我?”
  
  孙存真转过身背着绿娇娇,良久才说出一句:“我已经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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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17 08:33:15 | 显示全部楼层
一O四)模糊立场
  
  第二天净居寺敲起晨钟,孙存真就跟着无味大师进了禅堂,一直没有出来过。
  绿娇娇在执事僧的安排下到了厨房帮工;换上僧衣卷起袖子的安清源,主动和堀田家四位日本客人到寺庙墙外的菜田里耕种。
  安清源精通中国历史,熟悉大清朝政和律例,对历朝历代的成败兴衰自有一套精辟见解,他和身为政治家的堀田正睦最为投契。他们很快就打成一片,可以一同享受山野田趣,也可以畅谈中日国事。
  之后一连数日,安清源不时看望受伤的杰克和安龙儿,和绿娇娇聊天讲讲家里的趣事,更多的时间是和堀田正睦讲授他看过的《海国图志》。
  他尽可能把看书记得的部份讲出来,丹羽如云则在一旁边密密记下他们的谈话记录,堀田正睦在晚上重看一次之后,第二天也会和安清源一起讨论其中的治国理论是否可行,应该如何实施,堀田家的禅舍俨然了两国的外务小军机。
  绿娇娇看到孙存真到无味大师那里一去几天,无影无踪,每天都听无味大师说他过得很好,让绿娇娇不要担心,她也只好由得无味大师处理孙存真。
  她一到下午有空的时间,就跑到杰克那里开小会。
  这天她给大家说了奇门幻阵一战中,邓尧的种种奇怪行为和疑点,杰克拔着胡子挑着眼眉地想事,大花背趴在门口把鼻子伸到门缝,安龙儿首先说了当时的情况:
  “那天从大网钻出来后,金立德就过来砍我,你们在旁边看不出来,他的刀都不往我身上砍,只是封住我要走的位置,他象要把我困在那里不停地和我打……后来幺哥也来了,我挡他的刀时不觉得很吃力,不过他和金立德不同,他的刀不是砍位置,而是在砍我的刀,反正我手上的刀就是响,叮叮当当的一直在敲,要是拿不稳的话刀都要被他敲掉……”
  绿娇娇也象杰克一样摸着下巴,不过没有胡子可拔,她只好搓着下巴说话:
  “要是龙儿的刀掉到地上可就好看了,你说他会不会向龙儿砍去呢?”
  “那么就会赶着龙儿跑,他们在后面猛追,当然也会总是追不上……”杰克几天没剃胡子,头发也长了一些,一眼看过去他的头象一堆金黄色的大菜花,他眯着眼睛看着窗外,很深刻地作出分析:
  “我对大清的官很了解,他们要保住自己的官职,就不能出错,可是有些官员在不能出错的情况下,也不愿意做太伤天害理的事情,于是经常做事打马虎眼,做了面子功夫就交差,我想邓尧就有这样的情况;要是假设在这个心理背景的基础上,那么他的一切奇怪做法都可以合理的解释……对,只有这样才合理……”
  绿娇娇马上拉条凳坐过去,很神秘地问道:“说说,那是怎么样?”
  杰克眼珠向窗外左右看看,对绿娇娇说:“你大哥在哪里?”
  “他去找堀田下棋了。”
  “那就好,我注意他很久了……”
  “哎!我也是!”
  “嘘……一会再说他的事,我先说说邓尧……”
  杰克向安龙儿和绿娇娇招招手,三个人全都坐到连成排的大架床上凑成一圈。
  “记得在芙蓉嶂一战吗?国师府有五个人来抢尸体,可是我们见过面聊过天的只有邓尧、金立德和陆友……在芙蓉嶂的时候,他们三个先出来炸尸,后来实在不行了,才多了两个闪电人来电我……
  然后在韶州府,他们三个又是一伙人,不见了另外两个……
  这一次在幻阵中,还是他们三个打头阵,最后才是闪电人出来捉你,你们不觉得他不是一个组的人吗?”
  安龙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绿娇娇用手指顶着下巴说:“这一说倒是,这种出场顺序都成规矩了,我想他们下次出场还得这样……”
  杰克说:“不管什么原因,他们肯定是分成两个组,而邓尧组有两个不会下毒手害人,只有那个陆友最狠,一出刀就要见血,你看上次在老范的花园捉刺客,他一刀就把马杰的两只手砍断了,而且这次还是他布下的奇门幻阵,你还说他帅……”
  “唉……人家功夫是比你好。”绿娇娇实事求是地说道。
  气得杰克马上吹胡子瞪眼睛:“但我枪法好。”
  安龙儿看到他们又在扯淡,马上控制场面:“离题了离题了,刚才说到幺哥呢。”
  杰克回过神来继续说:“OK,在芙蓉嶂邓尧没有参加打斗,他炸了尸体后就跑掉了,可以说是我开枪把他打跑了,可是从他一出手就攻击尸体的做法,估计他本来就没打算伤人;
  到了那天晚上,他一出现就向我和孙存真同时出手,可是我们都没有被他炸碎,其实他有这个能力呀,他为什么能杀又不杀,可是又要最先出手呢?”
  安龙儿说:“当时的情况可以看出他们的目的,他们要杀我和杰克,活捉娇姐,他先出手的话别人就不会出手,而去追杀其他人。他打杰克可以手下留情,别人出手的话杰克就死定了。”
  杰克说:“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因为后来他朝我打雷,一打就是一大片,偏偏没有打中我,摆明了是要给大家听到他出手;这雷声不是给金立德听,因为我看到金立德有意离开他让他放雷,他是打雷给正在捉娇娇的闪电人听;他还不想有其他人看到我在地面活着,于是他把地面炸陷把我埋在里面。”
  “我想不完全是这样,大花背刨你出来的时候你都快死掉了……”绿娇娇摇摇头说:
  “还有一点,他是神霄派的道士,道士有戒条不能杀人,自卫是另一回事,不是坏得透顶的道士都不会起杀心主动出手。他不一定不敢杀,只是他出手的份量不会直接杀死你;至于你死不死,就看你的命有多硬了,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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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17 08:33:33 | 显示全部楼层
这种出手的份量从孙存真那里可以看来出,孙存真两次中招,三尸勾命箭和这次的什么铁符,都是可生可死,有人救则生,无人救则死,这就是他出手的信条——间接杀人。”
  安龙儿说道:“可是他对孙存真的下手很重,只留下一线生机了。”
  杰克说:“你们没有和清朝的官打过交道不明白这些事,孙存真本来是朝廷的人,他现在是叛徒,上头一定下令追杀他,邓尧对他出手这样已经是留了手。
  我还注意到,在捉娇娇那两个闪电人在场的时候,邓尧下手特别凌厉,他似乎不想让那两个人觉得他下不了手。那两个闪电人象是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监视他们的工作,在最必要时才出来帮帮手,他们这两组人可能并不团结。
  他把孙存真打成这个程度,向上边交了差,对他自己而言又不算是杀人,而且现听还说那道铁符会给孙存真一个开发第六感的机会,所以他在几天后来给孙存真解符是完全有可能的事。”
  绿娇娇听到这里,幽幽地叹一口气说:“现在我倒真想见到邓尧了,龙儿你心情好的时候,帮我算算他什么时候来吧……”
  杰克向绿娇娇扬扬手,神秘地笑着说:“你没发现邓尧很强大吗?一秒钟就可以击倒孙存真的邓尧啊,他还是你们的幺哥……喔……”
  绿娇娇和安龙儿互相看了看:“对啊!他来这里就好了!”
  “你们明白我意思就好了,现在说你大哥……”
  杰克找茶水喝了一口,清清嗓子又开始做分析:
  “安清源和邓尧在广州见过面,而邓尧又不想杀人,所以他出现救你的时候,邓尧和金立德转身就跑是有可能的……可是那两个闪电人有任务要捉你,当邓尧和金立德逃跑后,他们两个完全可以放雷放电把全部人杀掉,怎么可能被安清源几剑打走呢?”
  绿娇娇说:“在进芙蓉嶂之前,龙儿算过一卦,对手应该有六个人,而不是五个,可是我们每次都只见到五个,那最后一个一直没有出现,我直觉那个人是我大哥。”
  杰克说:“他来救你的时间刚刚好,并不代表会这么巧;也不代表他想帮你;因为想捉你的人,一样不想你死……”
  安龙儿插嘴说:“可是大哥和二哥一起来救我们,二哥不可能也是国师府那一伙人呀?”
  绿娇娇却说:“他完全有能力算出战斗的结果和调节来到战场的时间,爹对我说他教过大哥诸葛马前课掐算法,这是当年诸葛亮在战场中专用的卦术。”
  安龙儿说:“这样说也没有证据,只是猜猜罢了。”
  杰克挪到墙边靠着说:“对,没有任何证据,我只是直觉他有问题;不过要是邓尧想来,而万一他真是国师府的人,邓尧就麻烦了。”
  绿娇娇转身下床说:“我要想办法见邓尧,他在我身边潜伏了两年,他知道全部情况。”
  
  安龙儿在禅舍修养了几天,早上看看书,晚上勤炼女丹功,在净居寺的好药和丹功的配合下,背后的刀伤恢复得很快。没多久他就尝试下床做做运动,主动到执事僧那里找事做。
  杰克和安龙儿睡一个房间,安龙儿去干活,他一个人在房里无聊也跑到厨房帮绿娇娇做事。
  执事僧看到安龙儿有伤在身,给了几份轻松工作他自己选,安龙儿却主动选择了跟宫部良藏和堀田正伦上山打柴,一来可以上山透透气,二来他太想再看一看这几天念念不忘的刀。
  那刀鞘的精美,刀身弧线的优雅,宫部良藏电光火石的出刀和收刀,都让安龙儿着迷不已。
  宫部良藏记得刚刚见到这个小孩,他就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所以他知道这小子是在打他那把刀的主意。
  他是堀田正伦少主的剑术师父,教惯了小孩子,他倒不在意带多一个小孩,所以他也欣然让安龙儿跟他去打柴。
  事实上他每天去打柴的时候,并不只是劳作,他和十几岁的堀田正伦有一半时间是在山上练剑,现在安龙儿也来一起练习的话,正好让堀田正伦多个不同的对手试练。
  他们三人每人带一把柴刀上山,一个时辰后已经每人砍了两大捆柴。大家坐在山腰的坡地稍做休息,安龙儿又眼巴巴地看着宫部良藏腰上的长刀。
  堀田正伦问安龙儿:“你喜欢他的刀吗?”
  “嗯,喜欢。”
  “你也会剑法?”
  “会。”
  “那太好了,我们来对练可以吗?”堀田正伦高兴地发出比赛邀请。
  很快两个大男孩就用柴刀削出自己称手的木刀,在山腰拉开阵势。
  堀田正伦慢慢地绕安龙儿走了几步,在斜坡略高的地方停下来。安龙儿亮掌藏刀侍机出招,堀田正伦左手持刀向安龙儿一鞠躬之后,双手立刀在身体中间,刀尖斜斜指着安龙儿的眉心。
  宫部良藏叫道:“开始!”
  开始号令才叫出一半,堀田正伦高高跳在空中。安龙儿眼前一花,看到阳光凌乱刺眼,随着雷声一般的猛喝从天空震下来,木刀已经向安龙儿的头顶劈下去。
  这么快!他的心跳象停了下来,后撤一步举刀向头上架去。
  “咔喇”一声之后,安龙儿的木刀被劈断,举起的手上只留下半截木柴。
  堀田正伦的木刀却停在他头上一寸的位置没有砍下去,两个男孩都静止下来,四周的空气也象凝固了一样。
  一头冷汗的安龙儿的心里冒出一个念头:我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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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12:40: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一O五)斩心
  
  堀田慢慢抬起刀,后退三步收刀鞠了个躬,安龙儿才回过神来。
  他眨眨眼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可是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把那一瞬间的事情全部回忆起来。
  他想道:刚才是他偷步开始了,他是靠突然袭击才会赢,如果再来一次由我抢攻,一定会赢回来。
  于是他扔下断柴,走到一旁又削出一把木刀,对堀田正伦说:
  “我们再来。”
  说完举刀就向堀田正伦的头上劈去,堀田正伦一步不退,也同时双手举刀从上而下斩向安龙儿。
  两把木刀在空中相撞,可是并没有发出安龙儿意料之中的撞击声。堀田正伦的的木刀紧贴着安龙儿的木刀斜斜削下,把安龙儿出刀的方向引向自己的身边外侧。
  堀田正伦荡开对方的木刀后,刀势抡圆从下运到头顶,把刚才滑刀卸力的动作变成出刀前的运刀发力,当安龙儿还在收刀重新出招的半途,堀田正伦的木刀又劈到安龙儿的头上。
  安龙儿手忙脚乱地举刀过头招架,两把木刀在安龙儿头顶撞击出“啪”的一声,堀田正伦的刀顺着力道弹起。
  安龙儿一看对方的刀弹开,正要转腕出刀向堀田正伦的头上砍下;可是堀田正伦的刀虽然弹起,却没有离开安龙儿头顶的圈子,木刀被他直直举在自己头顶,刀才弹到空中,他踏前一步又把刀重新压下向安龙儿的左侧脸部劈去。
  安龙儿这才想出手,那边就要回手,而且他是右手持刀,左脸正是他的最难回刀防守的死门,这时一招比一招忙乱,他只好硬收回进攻的招式,先把木刀拉回头部回防。
  一刀攻完,堀田正伦的攻击重复进行,快捷又充满变化,木刀象雨点一样打向安龙儿,堀田正伦步步紧逼抢攻,安龙儿连退十几步,堀田正伦就连续进攻了十几刀,直把安龙儿赶到空地外的大树后。
  宫部良藏大声叫停,安龙儿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站起来喘着粗气。
  堀田正伦已经后退到空地的中间,可是安龙儿的心还停留在刚才对方的猛攻之中,他感到害怕。他出生入死很多次了,按理说现在要他死他也不会眨一眨眼,可是他真是感到发自内心的恐惧。
  他用力吐一口气让自己振作一点,输一阵是小事情,可是自己到底在怕什么?为什么会怕?
  不可能,这只是木刀,自己一定是体能没有恢复过来,有些心跳罢了。
  安龙儿跳到空地中间,对堀田正伦说:
  “再来!”
  堀田正伦看出安龙儿的心浮气躁,他在空地中间拉开弓步,双手把木刀藏到身后,刀尖斜指向地面,然后静静地看着安龙儿。
  这个名叫“八相”的刀势,是一个以静制动,以退为进的招式,对付有强烈主动进攻意愿的对手非常有效,堀田正伦准确地捕捉了安龙儿的情绪,也准确地做好应对准备。
  安龙儿从正面看去,看不到堀田正伦摆在身后的木刀,他也意识到在战斗中看不见对方的武器是多危险的事情,可是对方已经摆明了等他进攻,这时候可不能象个女人似的拖拉。
  他已经想好了,第一刀从对方的头上砍下,对方只能退或挡,不过无论对方如何反应,他的第二刀都会用最短的路线踏步向前直刺,对方只要闪或是挡第二刀,他就可以缠身劈打用快刀的招式取得主动连环进攻。
  只要对方陷入自己以快打快的攻击无法反攻,那么余下的事情就只是找出对方的破绽击中他了。
  安龙儿慢慢走到堀田正伦面前几步的位置,缓缓吸一口,然后突然踏步入身出刀向堀田正伦的头上砍去。
  木刀压向堀田正伦的头顶,他果然把前脚向后拉,身形向后闪,安龙儿看到自己的木刀意料中的下降到堀田正伦的腹前,于是再进一步压低身形向着他的腹部送刀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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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12:40:21 | 显示全部楼层
堀田正伦的前脚后拉并没有停下,而是向后退了一大步,同时把身后的刀运上头顶,让开安龙儿从上而下劈过来的刀后,他的刀紧随其后从上而下劈向安龙儿的头顶。
  安龙儿一刀刺出,对手从自己眼前退出,头顶上就响起风声,对方的刀又随着一声猛喝劈到他的背上。
  他为了全力刺出这一刀俯身前探,背部已经完全露空,再想把刺出去的招式变成向上防守已经不可能,“啪”一声,安龙儿的背后受到重重的一击,加上之前背后刀伤没有复原,安龙儿痛得惨叫一声摔在地上。
  堀田正伦一刀击中,凝神看着地上的安龙儿,用刀尖指着安龙儿,慢慢后退三步才收刀。
  他看到安龙儿脸色苍白,想爬起来可是双手却用不上力,连忙扔下木刀跑过去扶起安龙儿坐到一旁。
  宫部良藏解开安龙儿的衣服,看到他背的长长的刀伤,马上脱下身上的衣服铺在草地上,让他慢慢趴下休息。
  堀田正伦跪坐在安龙儿面前,语气内疚的对安龙儿说:
  “真是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身上有伤,我不应该向你挑战,请你原谅。”
  然后深深地伏地鞠躬。安龙儿连忙摆手说:“不用不用,是我想看看你们的剑术,你们的剑术真是好厉害啊。”
  宫部良藏笑着说:“其实龙儿的剑术也很好,刚才堀田少主的连环斩你可以全部挡开,你的水平已经不差了……你的体能和反应很快,也很有战斗经验,只是没有跟到一个好老师。”
  安龙儿听到这里,忍着背上的痛从地上爬起来,向宫部良藏跪下说:
  “宫部先生,我很想学你的剑术,你收我做徒弟可以吗?”
  宫部良藏听到这里笑了,他搭着安龙儿的肩说:
  “虽然你的资质很好,可是我们四人没有多少时间在中国停留,我也教不了你什么,我想如果你每天能陪堀田少主练剑的话,你的剑术在短时间内一定有很大提高。”
  “啊!那太好,谢谢师父,谢谢堀田少主!”安龙儿没想到宫部良藏这么爽快,大喜过望地向宫部良藏磕了个头。
  宫部良藏哈哈大笑说:“不用叫我师父了,我也想堀田少主有个朋友练剑,对他也是很好的学习,你照样叫我先生就可以了,先生不也是老师的意思?”
  安龙儿很高兴地说:“是,先生……我想请教一下,刚才我有什么地方打得不好吗?是不是我的招式不如堀田少主的剑法?还是我不够快,不够力气?”
  宫部良藏笑咪咪地看着堀田正伦说:“堀田少主,你能说说你的看法吗?”
  堀田正伦一直跪坐在地上,他转身向宫部良藏说一声“是”,然后再转身对安龙儿说:“龙儿君在第一回合未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输了……”
  安龙儿惊讶得忘记了背上的痛,好奇地睁大双眼等堀田正伦讲下去。
  “原因是这样,我们试练的地方是斜坡,在开始之前,我走到了斜坡的高处,又抢占了背光的位置,可是你一直没有查觉,所以就算我们的武艺是一样的水平,我都会因为多了优势而战胜你。”
  堀田正伦一解释,安龙儿马上恍然大悟,他想起对手出手之快速和猛烈,还有在最应该抢先机防守的时候,刺入眼中的那一束让自己看不清对手的阳光,原来都是堀田正伦运用地形和天气的结果。
  宫部良藏接着说:
  “说的是呀,龙儿不只是输在堀田少主的刀下,还输给了整个天地,堀田少主把身边可以动用的优势都调动了,可是你只调动了你和刀……剑术不是只剑术,剑术是兵法,是人和天地融合的过程,所以日本剑术说剑禅一心就是这个道理。”
  “剑禅一心?”安龙儿不明就里地重复着这句话。
  堀田正伦又说:“当宫部先生说试练开始的时候,龙儿君一定很期待吧,宫部先生一说完开始,龙儿君一定会出刀,我也会在那个时候出刀,这样的话我就慢了,所以我在宫部先生说了第一个字时就开始进攻,这样才让龙儿君措手不及。”
  安龙儿却皱着眉头说:“这样是犯规的嘛,人家都没有说完开始。”
  宫部良藏说:“龙儿,武术只有输和赢,在试练中只要不是乘人之危,不从背后偷袭,都是正式的取胜;而且在战斗中我们不能期待对手是个讲规矩的人,输了就是输了,龙儿你要学会这一点。”
  “是。”
  “还有一点你要明白,出刀的要领是先先之先……”宫部良藏说了一句安龙儿完全听不懂的话。
  “什么鲜鲜鲜?”
  宫部良藏说:“当两个人对战,你想出刀的时候对方也想出刀,你想斩得比对方快,你只能在自己想斩之前……”
  “在自己想斩之前斩?”安龙儿明白了意思,可是自己从来没有过这种心态,他只知道想赢就要比对方快,可是从来没有想过要比自己快,比自己想斩的念头还要快,那是多快呀?
  宫部良藏说:“对,把对手想斩的心意也斩断。”
  “斩心?”
  “对,斩心!”
  安龙儿闭上眼睛回忆第一回合惊心动魄的唯一一刀,真是快呀,快得自己冒出死的念头,这就是心被斩死的感觉吧……回想起那个感觉,安龙儿的心不禁又是一下颤抖。
  宫部良藏又问堀田正伦:“堀田少主,你再说一下第二回合为什么会赢龙儿?”
  堀田正伦点头应了一声,然后说:
  “第二回合龙儿君主动进攻,第一二刀龙儿君的攻守都很严密,可是我在他在挡过第二刀后正在吸气时抢先进攻,打乱了龙儿君的节奏……人在吸气的时候是注意力最散漫的时间,我在这个时候抢攻,你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招式反应和气势战胜我,何况人在吸气时连力气也会用不上;
  之后的每一刀我都斩在你吸气的时间,所以你大概会有被斩得喘不过气,心跳发慌的感觉……”
  安龙儿明白了那种无端端的恐惧感来自何处,那是自己身体的呼吸和节奏被打乱的恐惧,那是自己的身体突然不受自己控制的恐惧;堀田每斩出一刀,安龙儿对控制自己身体的信心就减一分,十几刀劈过之后,他已经陷入无法控制的心虚之中。
  安龙儿喃喃地问:“堀田少主用的是连环斩?”
  宫部良藏却说道:“不,连环斩只是你看到的招式。堀田少主在用他的心斩向你的心,这是——呼吸斩。”
  “用心斩向我的呼吸,在我的心最弱的时候斩下来……”
  安龙儿一时无法接受理解一种与招式无关的武术,他的脑子突然充满了问题和答案,高速地思考一紧一紧地发胀,更不要说把这些心法和招式融合起来。
  宫部良藏拍拍安龙儿的肩说道:“你先回去好好想一下,明天再来试练。你的速度和反应都很好,也有中国武功基础,你不一定要学习日本武术的招术,但是剑术心法也会让你原有的武功更进一步。”
  安龙儿真的需要时间消化这些完全超出他想象的武术,他学堀田正伦那样对宫部良藏鞠个躬说:
  “是,宫部先生。”
  然后和未来的学习对手堀田正伦对视一眼,一起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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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12:41:04 | 显示全部楼层
安清源拍拍他的肩说:“堀田兄,中国小孩说话你都听不懂,你可要谦虚学习……你看下面的赣江是不是象一把巨大的弓放在大地上,赣江绕着青原山流过,我们站的地方就在弓里面,如果我们在这里搭上一支千丈长箭向西射去,就可以射到不列颠……
  吉安府就不同了,吉安府位于巨弓之外,就好象被巨弓瞄准一般,这种地形在风水里称为反弓水,是大凶之地啊。”
  堀田正睦一瞪眼睛说:“一派胡言,怎么能因为弓能射箭,就说象弓的河流造成凶地呢?你骗我,哈哈哈,你骗我……”
  “哼哼……”安清源冷笑一声,又把双手背在身后,转身问堀田正睦:
  “堀田兄打仗吗?”
  “打过。”
  “如果由你来攻克江西,你会占据吉安府吗?”
  “当然会。”
  “为什么呢?”
  说到打仗,堀田正睦态度严肃:
  “吉安府卡住赣江水道,是南北咽喉重地,附近的地形有平原,有高山,进可攻退可守,据则胜,失则败。只要先占据吉安府,北驱豫章,南扼岭南,得吉安则得江西……
  我想不只是我,任何将领一看到吉安的地形,都会有攻克占据的战略。”
  安清源也正色说道:
  “你远渡而来尚且可以一眼看出这里是兵家重地,何况在这里打了几千年仗的中国人?
  江西战事一起,必然先打吉安府,吉安府每朝必受兵灾,每战必血流成河,几千年来有一半的时间兵荒马乱,被你们这些将领看上的阵地,会是老百姓生活的好地方吗?”
  “你这是强辞夺理,穿凿附会,你不是在讲风水!”堀田正睦喝多两杯,很不客气和安清源争辩起来。
  安清源也说到兴头上,说话声音越来越大:
  “好,我就和你说风水,吉安府位于赣江河道弯位的外圈,地面就会受到河水千万年的日夜冲刷,当青原山下的土地越来越多的时候,吉安府的土地就会越来越少,地理越来越不稳定。
  吉安府脚下是土地的话就会流失,不会流失的只有没有生气的石头荒地,试问如何建宅安居?地气不稳则人心不稳,只反弓水一点就足以令吉安无日安宁……”
  堀田正睦叹服得无话可说,安龙儿从来没有听绿娇娇这样大气磅礴地给他讲解过风水,只感到风水之高深不是看几本书可以领悟,也对安清源这个老大哥佩服得五体投地。
  安清源说完后深深地皱着眉头看向山下,低沉地问安龙儿:
  “龙儿,如果吉安府让你重建,你会怎么建?”
  安龙儿说:“风水上说山管人丁水管财,我会把吉安府建在青原山下,一来可以让赣江环绕吉安府形成玉带绕腰的大吉之地,二得又可以得到青原山做大靠山,得山得水自然兴旺发达。”
  安清源沉呤了一下说:
  “对是对,可是青原山下明堂有限,区区数百顷田地可以有多大的发展呢?如果有一天吉安府建到青原山下,对岸也可以成为大明堂,赣江绕明堂掠过,一道天堑大桥飞架东西两岸,接通龙穴和明堂的地气,那才是吉安府真正兴旺太平的一天啊。”
  安龙儿看着山下宽阔的赣江傻了眼,那要多大的一条桥啊?
  “龙儿你看这里会打仗吗?”安清源今天晚上好象是专门来给安龙儿考试,不停地问他问题。
  安龙儿说:“我没有进过吉安府,不知道府衙的风水情况,可是以吉安府目前的大概坐向是坐西向东,前迎反弓水煞气,就应该以东方论凶事,现在是九紫右弼运,东方犯交剑煞,吉安府就在九运之期,十年之内就会有兵灾。”
  安清源说:
  “准是准了,可是不够细。吉安府的煞气在东方没错,可是煞气的源头却是在北方赣江来水的方向,那里是坎卦宫子水方向;九运为南方火运,北方属水为三煞对冲大凶之地,而且九运之中五黄大耗凶星飞临北方,吉安府却是在北方来水,地形上无遮无挡,煞水撞城而至,我断吉安府六年之后必有战乱,应事于壬子之年……”
  堀田数了一下手指说:“六年后就是下一个鼠年了。”
  安龙儿喝过三杯李渡高梁酒全身发烫,在明月之下和安清源俯瞰风水,雄浑激昂地纵论天下,安龙儿也禁不住热血沸腾。
  安清源一手搭着安龙儿的肩说:
  “龙儿你看山下,六年之后,这里将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男盗女娼,百姓交子相食,这种情形谁都不愿意看到啊……”
  安龙儿也不想天下变成这样,自己的父母死于战乱,使他发自内心的讨厌打仗,可是就是算出来要打仗了,自己又可以怎么办呢?在大势之下,一个小孩可以有口饭吃,活下来就不错了,他说道:
  “真是要打仗的话,也是没办法的事……”
  安清源深深地吸一口气,正面对着安龙儿说:
  “今天在这个山顶上的人,都可以为天下太平出一分力,龙儿你一样可以……你这么年轻就已经能文能武,你不行谁行呢?
  你想过以后你要做什么吗?”
  安龙儿头脑发热发昏,莫过他从来没有想过以后,就是现在让他想,他也想不出来,他现在只知道跟着绿娇娇是他最大的快乐,在绿娇娇身边,他才有真实的幸福感。
  他喃喃地答道:“以后……我没有想过以后……”
  “你可以永远跟着绿娇娇吗?”
  “我不知道……”
  “你没有想过走自己的路吗?”
  “我不知道……我没有想过……”
  “绿娇娇的年纪比你大六七年,她很快要嫁,要成家立室生孩子,你也跟着她吗?”
  安龙儿头开始痛起来,他双手用力地搓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清楚一点。
  安清源后退几步,“噌”一声从腰间拔出长剑,手顺势扬起,剑尖微微颤抖指向天空。
  一个踉跄象是喝醉酒的姿态向侧面摔下去,安龙儿和堀田正睦都惊叫一声“小心”,就想过去扶他。
  安清源却在空中一个翻身,长剑诡异地从身下刺出,之后马上醉步连环,剑光四现,舞出一路飘逸灵动的八仙剑。
  安龙儿认得这功夫,连忙把堀田正睦拉开,一齐好好地欣赏难得一见的醉剑。
  安清源在剑光流动中抑扬顿挫地念道:
  醉里挑灯看剑,
  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
  沙场秋点兵……
  正当安龙儿看得如痴如醉,安清源一个滑步出剑刺到安龙儿的喉咙前,猛喝道:
  “天下大乱之时,大丈夫不建功立业安天下,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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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15 10:58:35 | 显示全部楼层
不要就算,绿娇娇把刀收入袖中,找个小灌木丛坐在里面,看着孙存真站到相对空旷的地方。
  阴阳师丹羽如云早就算出今天晚上邓尧会来给孙存真解符,绿娇娇这七天费尽心思就是想怎样见邓尧一面。现在这个法子,已经是她可以想到最好的方案。这样见面的话,应该可以和邓尧开心见诚地谈一次。
  过了不久,绿娇娇的背后有人轻轻地叫她,一听就知道是邓尧的声音。
  绿娇娇转过身去叫道:“幺哥……你在哪里?过来呀……”
  “来了……小声点……”邓尧从暗处突然出现,绿娇娇一拳就打到邓尧的胸口说:
  “你死呀,监视我两年现在还追杀我,上次那一枪打中的就是你,你还不认,打死你……打死你……”绿娇娇噘着嘴一拳拳地打到邓尧的胸口上。
  邓尧一边闪一边说:“嘘嘘……小声点……还打……别打了……先叫孙参过来,我给他解符……”
  孙存真也过来后,四个人蹲在黑暗的灌木从中凑成一堆,绿娇娇给无味大师和邓尧做了互相介绍,然后邓尧就问道:
  “孙参现在怎么样了?能看到东西吗?”
  “还等你,人家无味大师把他给治好,今天就是等你来说话的……”
  邓尧对无味大师拱拱手说: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麻烦大师了,我也是身不由己,上边下令要杀他,我这样也算是废了他有得交差,他反正又没八字,上边追不到他,当他死了就没事了。”
  绿娇娇说:“孙存真治好就算了,我们一致认为你不算很坏,相信你有难处,不过你可要交待你们在干什么?干嘛老追我?”
  邓尧一脸无奈地说:“我是公差之人,公事要办,老婆孩子要养,事办完了我要回京述职;我也不想伤人,大家把事办好就完了。娇娇我跟你说……”
  邓尧说到这里看了看凑得很近的无味大师和孙存真,绿娇娇说:
  “都是自己人,你说吧……”
  “你们家的龙诀,上边是志在必得,你只要交出来朝廷会封赏;你是风水人才,现在朝廷求才若渴,你如果和我们合作好这件事,年年有俸禄发放,你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你跑什么呀?”
  邓尧一说完,绿娇娇就马上说:
  “对呀,我为什么要跑,还不是你们那些人动粗吗?我的性格你知道,收买我就行了嘛,这么一路吓唬我我当然跑了……对了,为什么当初不这么跟我说?哼哼……哼哼……”
  绿娇娇冷笑看着邓尧,邓尧说:
  “那全是国师的安排,你和我们家这么熟我怎么会对你动粗,要是我当国师,早就收买你了……”
  “谁是国师?!”绿娇娇突然发问。
  邓尧愣了一下:“这我不能告诉你。你要知道,一条好路放在你面前,事情顺利完成,孙存真也可以赦免,他没犯大过错,他只是失职嘛,现在这样就当是撤职查办过一回,回头戴罪立功还可以升一级……”
  孙存真说:“你不用骗我,朝廷绝不会放过我。”
  邓尧开心地说:“哎,你可以听到声音了?!”
  无味大师插嘴说道:“厉害吧,他已经打通了天眼和天听,他听得比你还清,呵呵呵……”
  绿娇娇等大家说完废话都静下来了,冷冷地问道:
  “幺哥,你也是修道之人,第三戒就是戒口是心非,你老实告诉我,国师是不是我哥?”
  邓尧看着绿娇娇的眼睛,紧紧闭着嘴不说话。
  绿娇娇又说:“我爹是风水大师,他亲自给太爷点的龙穴名为凤凰展翅,以青原山为廉贞祖山,青龙方文笔官印高起,家中长子必定官拜三公,可是我哥却说他是翰林院的穷教书?开玩笑,再说我十年不见他一面,他一出来我家就被砸了,不是他还有谁?”
  邓尧用力地摇摇头说:“唉呀我就告诉你吧,广东不愿加入朝廷的风水师全部都被问罪了,你哥一片苦心不想你误入岐途,他看我有老婆孩子,所以安排我住到你旁边照看你,要是其他的风水师早就咔嚓了……”
  “哦……原来是这样……”绿娇娇心里的迷团全部解开,她要做的只是看大哥安清源如何把这场戏演下去。
  邓尧有点着急地说:
  “娇娇,快点办完事把龙诀给了你哥,我们都可以收工,搞那么多事干嘛呀?”
  无味大师也笑着问绿娇娇:
  “对呀,搞这么多事干嘛呀?”
  绿娇娇没有再说话,她站起来走出灌木丛,走到可以看到山下的坡面上,其他三人跟着站起来,事实上挤在那里说话也太逗了。
  绿娇娇回头问邓尧:
  “幺哥,你为什么要鬼鬼祟崇来这里,而不能光明正大?”
  邓尧说:
  “这还用问,上边下令要杀他,我现在是抗命行事,当然要偷偷来。”
  “幺哥,我知道你是好心人,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你上边下的命令和你自己的意愿不同……一个不能让官员心甘情愿做事的朝廷,还值得你卖命吗?”
  邓尧一步窜上来把食指放在嘴巴上说:“嘘,你想反啦,千万不要说这种话……”
  绿娇娇笑一笑,招手把三个人都叫到一堆,小声对他们说:
  “我早就反了,我点出了可以推翻清廷的天子龙穴,新的天子很快就要登基,他还欠我一万两黄金……”
  邓尧大惊失色,绿娇娇一手用力捉住邓尧的手腕,低沉而急速地说:
  “幺哥……你知不知道龙诀是什么?”
  “是风水书?”
  “你说是什么风水书?”
  “不知道,我是道士,我只懂一般常用的风水。”
  绿娇娇的手一直紧掐着邓尧的手腕:
  “那是天子风水术,立天子用龙诀,斩天子用龙诀,龙诀一出天下必改朝换代血流成河百万个人头落地,你想不想我交龙诀给他!想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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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15 10:59:43 | 显示全部楼层

RE: 转载--风水命理小说《斩龙》[连载中.....](一O八)将军披甲

邓尧被唬得一愣一愣;孙存真头戴方巾,脸上垂着一块窗帘一般的黑布,可是从动作上也可以看出他马上正视着绿娇娇,对她突然提起的天子风水术大为震惊;只有无味大师总是那个笑咪咪的神情,抬着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好象完全至身事外过来看热闹的街坊大伯。
  绿娇娇斜挑杏眼盯着邓尧,邓尧结结巴巴地说:
  “不……不是吧,有没有这样的风水呀?”
  绿娇娇从他腰间拔出佩刀,在他眼前亮一亮,然后又“噌”一声插回去:
  “你是军人吗?你要杀人吗?你们神霄派最擅长呼风唤雨,行雷布电,本应为天下百姓带来甘露、润泽良田,你带刀干什么?那是因为你上司要你们带,因为你们根本无法用银子和官职收买到龙诀……”
  然后绿娇娇放开邓尧的手,从自己腰间拔出左轮枪顶住邓尧的下巴:
  “三个月前我是一个弱质女流,现在我要佩枪杀人,为什么?因为有人知道从我这里买不到龙诀,他只能逼!骗!抢!不惜杀我的朋友,杀无辜的人,他就是我大哥安清源。宫里什么玄学宝典都有,为什么他却要来抢龙诀?堂堂国师为什么天天在净居寺低三下四的挖萝卜,装疯卖傻也要得到龙诀?因为只有龙诀才是真正改变天下的风水,他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你知道是什么吗?知道吗?”
  邓尧真是被吓住了,他说:
  “我们做下属的也不会问上边太多事……唉,反正很难讲清楚,娇娇,朝廷始终是朝廷,不会自己搞垮自己,就算龙诀是很厉害的东西,朝廷得到了也不会用来破坏自己的江山……”
  绿娇娇垂下拿枪的手冷笑道:
  “哼哼……你也看到芙蓉嶂的事情,你们把老百姓的祖坟刨了,把整条龙脉破坏,让整族整村的百姓受灭门之灾,就只是为了一个人可以永远当皇帝,一些人永远当清廷的奴才,你说这样的朝廷得到龙诀后会干什么?这样的朝廷会不会爱护这个江山?你想不想我为了朝廷官禄卖掉龙诀?你也有老婆孩子乡亲父老啊幺哥……”
  邓尧已经无话可说,他看看众人重重地叹一口气,然后向大家拱拱手,身形向后一退遁入黑暗中。
  绿娇娇激昴地演讲完毕,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反手把枪插回腰间枪套,对无味大师和孙存真合掌一拜:“两位大师,散场了,娇娇回去睡觉。”然后转头就溜回净居寺。
  孙存真背起无味大师无声无息地向青原山的最高峰飘去。
  
  
  第二天一早,绿娇娇梳洗完毕走出房门,看到安清源也刚好走出来,两人对视一眼,互相点头笑一笑,都觉得对方睡眠不足而且意味深长。
  安清源走过来说:
  “小茹这么早啊,一会二哥上山看我们,我们一起去给爷爷扫墓好吗?”
  绿娇娇顺从的点点头说:“回来这么久了,难得哥哥们都在,去扫爷爷的墓当然好了。”
  “啊……那好,你在厨房做事的时候准备些拜祭用的糕点和香火,我们午饭之后就上山……”
  绿娇娇说:“要准备酒吗?
  安清源用手摸摸头,提了提眉毛说:“禅寺里没有酒,二哥那里有吧……呵呵……”
  绿娇娇低头掩嘴笑笑说:“我都闻到酒味了。”说完转身就走到厨房去。
  安清源看着走出僧舍园门的绿娇娇,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一皱。
  中午二哥安清远果然带了一大箱好吃的东西上山,然后在安清源的组织下和大家去给爷爷扫墓。
  安清源提议让安龙儿一起去见识一下,杰克是贪玩的人,伤好得差不多当然想出去散散心,于是大家向无味大师告了假,一起拉马离开青原山。
  吉安府在青原山的西方,和青原山一江相隔;安家的祖坟在青原山东方嵩华山,从净居寺骑马前往要一个时辰的路程。
  从青原山小心拉马下山,又在田野平原间飞奔一个时辰,最后登上一段陡峭山路,当到达山腰,众人回头看去,都不禁为眼前风景叹为观止。
  向西回望去,脚下是山峦叠嶂,远处是青原山两个高峰,最远处隐隐见赣江如银线一般缠绕在大地上;再看向左右两边更是气势磅礴,原来两旁的山翼开阔高耸,有如凤凰振翅欲飞,全局生机勃勃,动静相宜。
  大家下了马,安清源熟悉地走到一个草窝中,让大家一齐动手扫开枯草,慢慢现出一个四方盒形状的石墓。墓碑上写着“安公泾奇之墓”,小字刻着下葬时间造葬人名和坐向卦线,最侧面还刻着四个字,“凤凰展翅”。
  大家清理好墓穴,除了杂草,看到微微拱起的墓顶上整整齐齐地铺排了许多手掌大的铜板。绿娇娇用手擦一擦铜板,铜板发出柔和的紫铜色,这是上好熟铜才有的色泽,没有一点生绿锈痕迹,她惊奇地说:
  “哎呀,怎么有这些铜板,我小时候都没发现呢?”
  二哥安清远也走过来看看:“是哦,我也没有印象,这是干什么的?”
  安清源正在摆放糕点祭品,他抬头看了看说:“可能是爹为了保护祖坟加上去的吧,这样可以包住里面的石棺。”
  安龙儿和杰克也过来看看,安龙儿一看就说:
  “咦?这不是将军披甲局吗?原来真有这种风水局……”
  一听到安龙儿这样说,绿娇娇和安清源都停下来看着安龙儿,又看看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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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15 11:01:02 | 显示全部楼层

RE: 转载--风水命理小说《斩龙》[连载中.....](一O八)将军披甲

安龙儿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不知所措地左看右看。
  绿娇娇和安清源站在原地无语对视着,气氛突然诡异。
  连安龙儿都可以看得懂的将军披甲局,绿娇娇和安清源居然都没有看懂?不,只是他们两人都在说谎,而且知道对方在说谎。
  将军披甲局专催武贵,配合旺山旺水,可以转文贵为武贵,独拥天下百万甲兵而权倾朝野。
  绿娇娇和安清源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再装傻已经没有意思,这是一个摆明了要准备天下大战的人所做的风水手笔,这个人要么是安清源,要么就是父亲安渭秋。
  绿娇娇慢慢后退几步站到杰克身边,杰克和绿娇娇相处久,对这种气氛也非常敏感,而且他早就对安清源高度怀疑,现在安龙儿无意点破将军披甲局,杰克马上意识到绿娇娇退到他身边,是希望得到他的掩护,他用拳放在嘴边干咳了一声示意准备好了。
  二哥安清远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反而问安龙儿:
  “龙儿也会风水呀,给我们说说这里的风水嘛……哈哈,听爹讲风水多了,大家听听龙儿讲应该很好玩,说说看……”
  安龙儿看看安清源,又看看绿娇娇,感觉到很不对劲,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绿娇娇的眼睛还是冷冷地看着安清源的脸,嘴上却说道:
  “龙儿你就说说吧,你怎么看这里的风水?”
  “是,娇姐……”安龙儿转头看向西方的青原山方向:“墓碑上为这个穴喝象为凤凰展翅,可见是因为这里是龙脉开帐结穴时,龙虎边并不内抱,却出现左右高高展开的气势而定名。
  这里的龙虎两边山形展开飞走,主子孙四散,可是形势吉秀,所以子孙们会在千里之外名成利就,功名财运都在远方。”
  安清远一听很开心:“对呀,这小子有两下,我可真是到了云南才知道什么是大钱,财在远方啊,好好好!说下去……呵呵……”
  安龙儿又说:“这里前面有一排低小横脉拦在面前,象在龙穴前放了一张茶几,这是龙穴的案山,代表子孙后代衣食丰隆,富贵随手可得……”
  安龙儿看了看绿娇娇,她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安清源,安清源却招牌式地背过手转向山外,远远地看着青原山,象在认真听安龙儿讲解风水。
  安龙儿看这场面,只好继续说下去:“凤凰展翅穴以青原山为砂星,青原山的两个主峰,一个高耸成文笔星,主大利官贵;另一个圆头盘底成金钟星,主大利财运;大概就是这样让两位大哥一个当大官,一个发大财吧……”
  绿娇娇看着安清源把身子转向山外,精神没有那么紧张,她看看安龙儿,眼神和看安清源的时候一样冷若冰霜:
  “还看到什么?只论山不论水吗?”
  安龙儿从来没有见过绿娇娇这样看他,他觉得唇干舌燥,咽一口口水说:
  “水……水是这样的,远方的赣江盘绕在凤凰展翅的大局之外,水情温和洁净,使这个风水局气运绵长,雪心赋上说:山外山稠叠,补缺障空;就是说这里穴前案山和富贵山星可以弥补龙虎飞散的缺点,使这里依然可以成为好局。
  下一句口诀是:水外水横拦,弓圆弩满。就是指前面青原山外有赣江环流可以保佑后人……”
  绿娇娇打断安龙儿的话:“不是问你赣江的水,我是问你青龙方的水。”
  安龙儿的额上冒出冷汗:
  “左方青龙水……左方……”
  绿娇娇圆睁杏眼,一手指着他的鼻子喝道:
  “你算是什么东西,还没学会看风水就先学会看脸色,说谎的人没有资格做风水师,说!”
  二哥安清远怔住了,杰克也走到绿娇娇身边拍拍她的肩,她一手拨开杰克的手,安清源依然背着手看着山外。
  安龙儿转身看着左方的山下说:
  “青龙方两河汇成三叉水口,合流注入赣江,本来是大吉之象,一来包裹了开缺口的青龙方,二来也主家里生的女孩子聪明伶俐福慧康宁,可惜汇流的两道河流一道清白,一道黑浊,玉带水汇成了裙带水,主家门生女为娼妓……”
  绿娇娇一转身走到坟墓旁边,用手拍着墓上的铜板说:
  “龙儿你说,这是什么?”
  安龙儿最不敢说的话都说了,说真话有惯性,他冲口而出:
  “这种镶墓法叫将军披甲,可以把风水局中的全部龙气转化为武贵之气,子孙拥军百万,纵横天下。”
  绿娇娇追问道:“那一房可以得武贵?是男是女?”
  “将军铜甲在墓身,全部子孙都将会投军为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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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16 08:25:48 | 显示全部楼层

RE: 转载--风水命理小说《斩龙》[连载中.....](一O九)随缘

安清远看到绿娇娇辞严色厉,走到绿娇娇身旁抱抱她的肩说:
  “小茹,聊聊天罢了,龙儿开玩笑的,不要太认真……嗯……”
  绿娇娇看到安清远出来打哈哈,深深吸了一口气也走到山坡前看着左方三叉形的河流。富水河从富田镇那一边远远流过来,水色清亮;从脚下崇华山发源的泷江九曲十八弯地从山上流下,本来正是风水中最有气势最为吉祥富贵的九曲水绕明堂,可是经过左边的夏值镇却变得黑浊不堪,一黑一白两条河在夏值镇前交汇成一股浊流进入赣江。
  因为水受到污染,九曲玉带水已经变成九曲裙带水,绿娇娇心里很清楚,她的命运就从这里改变。
  多年前夏值镇开始有农民做起小作坊,从染布造纸到小首饰以至做西洋镜的都有。这些作坊主大多从广州的洋作坊那里学到一些手艺,回来后就仿造生产洋玩艺。
  有些原本设在吉安府的作坊,因为整天敲打吵闹或是有刺鼻的味道,都被官府赶出县城。可是他们为了货运方便,却没有离开吉安府码头太远,只在赣江对岸的青原山脚下集中起来,成了一个人数不少的作坊镇。
  作坊主在这里买地建房,又招收农民打工,工作不粗重又有颇高的收入,当地农民看到自己家乡人来货往一片兴旺,初时都很高兴。可是没有多久农民们就发现出了问题,河里的死鱼越来越多,河水越来越黑,镇里的民风不如过去淳朴,离开村子到外地的村民越来越多,田地庄稼一年比一年差,大家开始怀疑是不是风水出了问题。
  当年绿娇娇的父亲就为值夏镇解决过这类纷争,可是最后村民和作坊主之间还是无法控制地发生了武斗冲突。当官府前来调停,因为作坊一向赋税不少,作坊主有足够的银两贿赂官吏,于是官府在处理上按常规拖拉到底,一任一任地换官员,事情就是没有解决方案。
  时间长了,离开的就是当地农民,留下的全是作坊主和工人,泷江下游完全变成黑水河。
  也就是这个时候,绿娇娇被父亲用大人情送到白鹭洲书院,成为全书院唯一的女学生。
  绿娇娇从小就知道父亲布下的风水局决非等闲,一直带着梦想快乐地生活。可是泷江色变根本不为人力所控制,更令绿娇娇想不到的是,当玉带水变成裙带水,对自己的影响是如此之大。
  这不是一个风水局的五行破解问题,而是整个大风水环境的破坏,逃无可逃救无可救。选一个风水吉地需要技术也需要运气,重新选地迁葬先人谈何容易,所以他们的父亲在看过全局风水的破坏程度,确定只涉及到幼女安清茹之后,为保证两个儿子大富大贵,决定唯持原局,对不利女儿的风水死症只好搁置。
  她的大哥二哥都知道她在白鹭洲书院发生的风化丑闻,所以这次再见面,大家都回避不谈那个时候的事,以免触到绿娇娇的痛处。看到她居然主动提起,她的两个哥哥完全理解绿娇娇心里的无奈的悲愤。
  绿娇娇出神地看着发黑的泷江,安清源转身到坟墓前上香磕拜。二哥安清远安慰了绿娇娇几句,也到坟前上香去,只留下绿娇娇站在山坡。
  绿娇娇转身看着两个哥哥磕拜的背影,也看着坟墓上的铜甲,她估定将军披甲局不是安清源的作手,如果是他做的,他又怎么会主动提议上来扫墓呢?更不会把铜甲披在整个坟墓上让一家子女全部投军从戎,这一定是父亲的安排。
  绿娇娇恨自己的父亲,可是依然在想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安排?现在父亲又在哪里?
  其实无论想不想,答案就放在面前,那就是无味大师。
  无味大师说了,他们什么都不用问,三十天后,他会告诉大家。那么现在等待就是唯一可以做的事。
  绿娇娇在等,安清源也在等。
  大家沉默地下了山,回到净居寺后不再有说有笑。双方心照不宣之下都非常明白,一切装模作样已经没有必要。无味大师不时走过来看看他们,绿娇娇和安清源之间的冷漠他看在眼里,可是他仍是那一付笑咪咪的样子,和谁都能打成一片。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孙存真也没有再出现在大殿以外的地方,无味大师说他在修道,快要皈依佛祖了。
  安龙儿天天跟着宫部良藏上山砍柴学剑法;绿娇娇和杰克每天都吃饱睡好,锻炼体能和苦练武功;安清源和过去一样每天和堀田正睦一起到菜田里劳作,经常小声地说话。
  过于平静的净居寺里弥漫着一股大战在即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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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16 08:26:39 | 显示全部楼层
无味大师从安家兄妹进来的第一天起,就每天留意他们的一举一动,原来无味大师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三年。
  他和安渭秋十年前已经是好朋友,三年前安渭秋来到净居寺留下一张纸,纸上写了三个字。安渭秋对他说:如果有一天我的孩子来找你,你就等到我的三个孩子都来齐了,在他们之中选一个你最喜欢的交给他。
  无味大师问过安渭秋这是什么意思,安渭秋笑而不答;无味大师又问他喜欢的孩子应该具备什么条件,安渭秋说依你个人喜欢就好。
  果然被无味大师等到这一天,安渭秋的三个孩子一起来到净居寺。他见过绿娇娇,喜欢这个鬼灵精怪的小女孩,因为他自己也是鬼灵精怪的性格。可是无味大师没有见过安清源和安清远,如果不好好观察一段时间,怎么会知道哪一个孩子更可爱呢?于是他把大家都留下来住三十天。
  从绿娇娇偷偷和他合计到后山见邓尧那一天起,无味大师知道了龙诀的始末,也知道了安渭秋留给他那三个字是什么意思,龙诀如此重要,让他庆幸自己没有轻率交出安渭秋的留言。
  多天的观察中,他看到大哥安清源醉心国事,心怀天下,可是为人谋略过于老到,以至时常好事多为;二哥安清远胆大妄为,贪财仗义,心思不可谓不细,只是目光略嫌短浅,只怕什么到了他手上也会成为求财的本钱;小女儿绿娇娇心地纯洁,说她贪财不如说她贪玩,她是个玩心过重的人,好奇冒险的性格让无味大师觉得她总有一天吃亏在这上面。可是这种人正是活得最有滋有味的人,加上绿娇娇尽管无心国事,可是在大是大非面前却有着执着而柔软的心,这最让无味大师喜欢。
  无味大师是安渭秋的知心朋友,当然知道安渭秋的想法,他留下的信息太重要,而每一个孩子在自己眼里都是最好的,自己又怎么决定该交给哪一个孩子呢?这种情况下,最好莫过于由自己信得过的局外人来选择。
  无味大师明白,安渭秋让他代表天下人去选,而无味大师却只能代表自己。
  无味大师心里暗笑,老安啊,你知道我一向和死人开玩笑,现在你不在场却把选人的责任扔到我身上,我只会按自己的喜好去选了,别指望我代天下人办大事。
  我是大和尚,就喜欢有禅意的孩子。
  到了第二十八天,无味大师叫绿娇娇到他的禅房,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从书里抽出一张纸,对绿娇娇说:
  “这是你父亲留下的字,他说如果你们几兄妹来到这里,让我选一个喜欢的孩子交给他。我看你最好玩,就选你吧。”
  绿娇娇接过那张纸一打开,看到父亲亲笔写的三个字——天师府。她一言不发地走到香灯前点火烧纸,然后凝重地向无味大师合掌一拜,就退出房门。
  无味大师看着绿娇娇的背影,突然哈哈大笑说:“果然没有选错人,有禅意,哈哈哈哈!”
  绿娇娇出去后照旧到厨房做事,找个机会和杰克说,叫上安龙儿中午收拾行李,不要再到处去,随时准备出发。
  一切都准备好了,他们三人瞅个空悄悄走到马房,杰克解开自己那两匹马,绿娇娇却把大哥安清源的马牵出来骑上。三匹高头大马从净居寺的后门悄悄下山,一溜烟向着龙虎山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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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16 08:27:31 | 显示全部楼层

RE: 转载--风水命理小说《斩龙》[连载中.....](一一O)舍近求远

无味大师和孙存真站在净居寺大雄宝殿的殿顶上,满山黄叶萧索,下山的小路上扬起一股轻尘,三匹快马无声无息地从他们的视线消失。
  无味大师看看身边的孙存真,他的脸一直看向小路的尽头。他对说存真说:
  “你已经打开了天眼和天听,离佛境只有一步之遥,不走下去可惜啊。我想留你在这里参悟佛法,不过我知道你不会留……”
  孙存真转过脸对着无味大师,他穿一身紧袖黑僧衣,头上的方巾上垂着一块黑幕,要想有礼貌地对人说话,就要用脸对着那个人。
  “大师,人为什么要参禅念佛?”
  无味大师这些年来回答过无数这种问题,早就有官方答案,他微笑着说:
  “离苦得乐。”
  孙存真说:“我不觉得苦。”
  “如果要你留下来呢?”
  “苦。”
  无味大师笑着摇摇头说:“你这是痴……当你觉得苦的时候,就回来吧。”
  孙存真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大疑问,他单膝跪在无味大师面前:
  “敢问大师……”
  “唉……”无味大师知道他想问什么,他一手按住孙存真的头顶说:
  “天地一心,生死一如……去吧……”
  孙存真磕谢过无味大师,翻身跳下大雄宝殿,也拉出马从净居寺后门离开青原山。
  无味大师回到自己的禅房,就看到安清源脸色阴沉,急匆匆地走进来,他向无味大师合掌行了个礼开口就问:
  “大师,小茹已经离开这里了?”
  无味大师笑着点一点头说:“是呀。”
  安清源象极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问无味大师:
  “请问我父亲留下什么在你这里了?你交了什么给小茹?”
  无味大师反问道:“你怎么知道老安会留下东西在我这里呢?你不是应该问我知不知道你父亲在哪里吗?”
  安清源气得仰头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无味大师,事关国家兴亡,请不要和清源开玩笑,你已经把我们拖在这里一个月,你无论如何要给我一个交待。”
  无味大师说:“你父亲三年前来过,他说知道天下不太平了,为了保证自己的身后事,留给我一张纸,让我在你们三兄妹中选一个我喜欢的交给他,呵呵……我已经交给小茹了。”
  “纸上写什么?”
  无味大师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轻松地说:“我能活着等到这一天,看到你们一齐来到净居寺,总算没有让自己带着一个迷团死掉,真安慰呀。”
  安清源听出来,这是无味大师告诉他,自己随时准备赴死,想让他说出来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他的手背在身后,拳头捏得格格作响。无味大师又问道:“老安还活着吗?”
  安清源恨恨地看了无味大师一眼,拂袖转身而去,无味大师却叫住他,往他手里放了两饼普洱茶:“清源,你自己留一份,另一份替我交给老安,这是上好陈年普洱,不要浪费了。”说完轻轻地拍了拍安清源的手背。
  安清源一肚子火发不出来,拿着两个茶饼走出净居寺门,穆灵穆拓已经牵着马在门前等他。他一见穆灵穆拓便发问:“他们发现绿娇娇走了没有?”
  “发现了,已经跟上。”
  “这次不能远远吊着,一追上马上活捉绿娇娇,杰克、安龙儿、孙存真三人一经发现,就地处决。你们马上从绿营调三十个马兵,两个时辰后在青原码头会合出发,等我下山看过他们那边的情报再具体布置,去吧。”
  然后安清源再回到净居寺的僧舍,走入堀田正睦的房间。
  
  绿娇娇、杰克和安龙儿悄悄下了青原山,就沿着赣江北上。
  绿娇娇已经换上一身男装短打衣服,头上包着头巾。三人的马上都挂着两箱早就准备好的食物用品,安龙儿的马背上有两个大筐,一边是餐具和干粮面粉大米,另一个筐里坐着大花背,它一直把头伸出筐外好奇地看风景。
  在绿娇娇的带领下,他们把马赶得飞快,一跑就是几个时辰,直跑到马匹浑身汗水,才在山间的泉水旁边停下饮马小歇。
  安龙儿把干粮拿出来分给大家,绿娇娇才有空给他们讲解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自从安渭秋的两个儿子离开家之后,绿娇娇的母亲也因病去世。他很少独自在家,总喜欢带着小绿娇娇到处去游玩,登山证穴,直把小绿娇娇当成掌上明珠,成天讲风水故事逗她开心。
  待到绿娇娇长大一点,安渭秋就开始教她学习风水,还教她修习女丹功法。绿娇娇天资聪颖,很快就把杨公风水把玩熟捻,还学得一身正宗的天师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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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16 08:28:07 | 显示全部楼层
后来安渭秋找个一家团聚的机会,说出家藏龙诀的秘密,绿娇娇就开始想办法看一看龙诀风水是什么。这是一个风水师正常的好奇,在风水学中,一山还有一山高,学习风水就无穷无尽的印证和探索。
  她天天磨老爹安渭秋要看龙诀,安渭秋看到两个儿子都不在身边,一个小女孩子就算知道一些龙诀风水,也不会搞出大问题,于是他从书房里翻出两本手抄本给绿娇娇看着玩。一本是专门寻找天子龙脉的《寻龙诀》,一本是为控制天子龙脉之气的《御龙诀》。
  他认真地告诫过绿娇娇,让她看前两本龙诀,只是让她知道天外有天,她绝不能说出有天子龙诀,也不能说出自己看过或者会用,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
  最后,安渭秋还要绿娇娇背下一句口诀,说按口诀就可以找到最后一本《斩龙诀》。
  口诀只有一句话,绿娇娇一看就可以记住,之后她就时常研究口诀中的含义,把家里家外,以至爷爷的祖坟四周都翻了无数遍,就差没有挖出爷爷的棺材出来看看,可是从来找不到《斩龙诀》。找了几年后她慢慢死心了,因为长大后知道自己始终是女孩,这么重要的东西,就是传也轮不到自己,都只因父亲太宠爱自己,才有机缘看过头两本,自己实在不应该再奢求什么。
  现在无味大师给她看到天师府这三个字,她马上明白父亲要她背下的口诀没有错,只是地方错了。只要让她到了天师府,她就可以按口诀找出藏着《斩龙诀》的地方。
  安龙儿好奇地问道:“天师府在什么地方?距离这里远吗?”
  绿娇娇一边吃饼喝水一边说:“天师府在江西龙虎山,距离这里很远,我也没有去过……”
  杰克说道:“我们可以在路上问问人怎么去,你一下山就往北跑,是乱跑的吧?”
  “不是乱跑,我看过江西地形图,我们家以前什么图都有……”绿娇娇咽一口大饼说:“龙虎山是天师道的发源地,那里住着承传了将近二千年的历代天师。”
  杰克惊讶地说:“喔!二千年的家族,我也可以去看看了!”
  绿娇娇说:“从这里出发有两条路,一条是远路,虽然比较顺利,可是路上关卡也多,我估计要走十五天;另一条是近路,全是山路,当然基本上没有官兵关卡了,大概要走十天,你们说要走哪一条?”
  安龙儿说:“这要看你赶不赶时间了?”
  “很赶!”绿娇娇说:“现在大哥必定知道我得到了一些找到《斩龙诀》的线索,突然偷偷离开只能有一个原因……”
  安龙儿接口说:“就是要甩掉他们。”
  “不,我的八字他们知道,我永远也甩不掉他们,我只能和他们比快,先一步得到《斩龙诀》,所以他们会极快速地追杀你们,再把我活捉……”
  安龙儿听绿娇娇这样说,于是说出自己的看法:“如果我们赶时间的话,当然是走关卡少的近路了,反正也甩不掉他们,不如减少前面的阻拦。”
  杰克却说道:“我不这么看,如果我们进了山,就很难快马跑动,他们只要和我们比体力,我们就会被追上。可是如果是走远路,我们一来可以快马飞跑,二来可以在危险时混入市镇和人群,在路上也容易得到补给,反而没有那么危险。”
  安龙儿听了也觉得很道理,不禁频频点头。
  绿娇娇说:“对,我也是这样想,行军之道宁远勿险,在顺利的大路上走多几步,反而可以更快更安全地到达。”
  安龙儿说道:“我还是担心大路上关卡太多,我们在吉安府码头就被官兵查过一次,差点出事了……”
  “嗯……”绿娇娇从鼻子里喷了一气,一手托着腮帮想法子。
  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绿娇娇和杰克“啪”一声拔枪上膛闪到树后。
  安龙儿却向马上的人扬起手来,大家看到马上的人一身黑衣,马背上架着长棍,正是孙存真从后赶到。
  安龙儿首先跑上去,高兴地说:“我还以为你留在净居寺了,你怎么可以找到我们?”
  绿娇娇也跑到孙存真身边笑着问他:“你还用阎王吊魂咒跟着我吧,那针不是被我没收了吗?”
  孙存真翻身下马就说:“快收拾东西,他们在后面追来了。”
  说完和大家一起把行李架到马上,绿娇娇还在问他:“你还没有说呢,是不是用吊魂针了?”
  孙存真停下来,用脸上的黑布对着绿娇娇说:“我是用第六识看和听,和你们不同……”
  杰克也跑过来好奇地问:“你可以不用眼睛和耳朵,就看到听到了?用第六识看东西是怎么样的?是不是看得很远?”
  绿娇娇一手推开杰克:“收拾东西走啦,以后慢慢再问吧……哎小孙,是不是真是可以看很远?”绿娇娇还是好奇得不行,孙存真却没空理睬她,只顾着架行李。
  他们很快就整理好行装,上马准备赶路,绿娇娇却突然尖叫起来:
  “我有办法啦!我们可以通过任何关卡,耶!”
  三个男人回头看着绿娇娇,一脸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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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20 11:08:50 | 显示全部楼层

RE: 转载--风水命理小说《斩龙》[连载中.....](一一一)软禁

绿娇娇看看他们几个,自己已经先笑得几乎翻下马,笑够了她下令:马上到前面最近的镇上买一架大马车,出发!
  日落时分,满天落霞的映照下,他们来到一个繁华的小镇,一问之下才知道这里已经是距离吉安两百里外的金川镇,看来一条好走的远路的确是更有效率。
  绿娇娇和大家说,现在身后追兵不再象过去那么仁慈,这一路上想吃好住好是不可能的,只能买些好东西躲到山间的小村里借宿。
  他们四人在净居寺吃了一个月无味大师的斋饭,嘴里淡出小鸟,到了这里一见到市场马上展开血拼式的抢购,半个时辰之后,他们的行装已经变成了四匹马拉着一架中国式的大马车,马车上塞了可以吃几天的酒肉和一批新衣服,然后在夜幕下赶车离开金川镇,躲到十几里外的一个小村借宿。
  在纹银开路之下,很快就住进一家宽敞而不显眼的农家,四个人分头做饭洗澡整理好自己,终于可以坐下来吃一顿有肉的饭。
  大家一直看着孙存真,想知道他的脸上遮着一块门帘怎么吃饭。没想到他吃饭倒是很斯文,完全以一个道士的礼仪整齐地摆放好碗筷,一点点地把饭菜往黑帘子里面夹,没见多少动作就吃完一碗饭,大家还是没看到他怎么吃。
  酒足饭饱之后,大家坐在油灯下吃房东送的盐水花生。绿娇娇叫孙存真去准备一下,孙存真就把刚才在金川镇买的油彩,女人化妆的白粉和胭脂,以及白色的面泥摆了一桌子。
  绿娇娇说:“我们四个人里,有大高个的洋人,有脸上带门帘的小个子,黄头发的小孩,还有一个美女……”
  大家一阵哄笑,绿娇娇继续说:“这四个人很怪,走在路上显眼得很,更不要说想过关卡了,所以我决定象孙存真过去跟踪我们一样,易容赶路。我们四个人刚好可以组成一个家庭,杰克当爸爸,一会你把头发剃了,戴上我给你买的瓜皮帽,不然你那些金毛一看就知道是洋鬼子……对了,再加上一付茶晶墨镜,这可是贵东西,你戴完要还给我……”
  绿娇娇一边说一边把墨镜往杰克的鼻子上架:“这样可以遮住你那双褐色的眼睛,让鼻子看起来没那么高;龙儿的头发也太显眼,一头黄毛一看就知道是你,你也把头剃了,戴上瓜皮帽当他儿子,两父子一起剃光头。”
  安龙儿点头说好,反正绿娇娇安排的事他都没问题。
  “孙存真继续扮女人,因为他扮得象,他当杰克的老婆,就是我的妈……”绿娇娇没有说完,笑声就爆发出来。
  绿娇娇往每人身上扔了不少花生壳之后大家静下来,杰克说:
  “我可以扮爸爸,可是能不能娇娇扮我老婆,孙存真和龙儿扮儿子……”
  “我才不扮你老婆呢……”绿娇娇马上回应:“按我的安排只要小孙做一付假脸,杰克的脸上加点油彩,变成中国人脸色就行了;如果我扮他们的妈,一来我身材这么矮,别人会怀疑这两儿子是不是我生的,二来我脸上要整很多粉来化妆,最后还要装成一个老太婆,唔……”
  绿娇娇做出一个很不情愿,要哭出来的表情,杰克马上走过去衷心地安慰她:“喔小南瓜,不化妆了,你就当我女儿吧……”说着就张开手去抱绿娇娇,被绿娇娇坐在椅子上一脚踢开。
  安龙儿却说道:“其实杰克说得有道理,我是广府人,讲一口广府口音,到现在都只能勉强听懂江西话;杰克过去只在广州口岸做生意,会说的中国话其实也是广府白话,这一点最容易露马脚;如果杰克和孙存真当爸爸妈妈,官差一问起问题,他们的对答不如娇姐来得安全,这时如果娇姐以女儿的身份上前和官差讲道理和讲条件,一看就知道太老辣而不合常理。
  如果娇姐当妈妈,虽说是易容时脸上辛苦一些,可是过关时就可以大模大样地和官差对答了……”
  大家听了纷纷点头称是,绿娇娇只好说:“好吧,那你们俩当我儿子,自己给自己起名字啊,别到时叫错人名了……小孙给我做个方脸形的恶阿婆面具,要是过卡时谁找我麻烦我就一枪放倒他,叭叭!”绿娇娇蹲马步拔枪作势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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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20 11:09:32 | 显示全部楼层
安清源带着堀田正睦等四个日本人离开青原山,到青原码头和穆灵穆拓带领的马队会合,当他了解到绿娇娇一行是向北方前进,先安排穆灵带着人马追上紧咬住绿娇娇的邓尧等人,自己和穆拓两个人向北去到距离吉安府五十里的文峰镇停下。
  他们进了文峰镇,左绕右转进入街道的深处,走进一座高门大宅。
  这座大宅从外面看去,除了墙高门厚并没有什么区别,可是一开门走进去,绕过照壁就可以看到只是在前堂就有七八个带刀的卫兵守着,他们一见安清源马上单膝跪下行礼,一个什长迎上来很快地行过礼后,就向安清源汇报:
  “安老爷平日卯时起床,巳时用膳,午后小睡,酉时只吃些茶点干果,身体健康,一直没有疾病,每个月安排戏子来给安老爷唱一次戏;近日天气干燥安老爷有点干咳,已经着厨房做咸橘子水给安老爷化痰……”
  安清源一边走进内堂一边拍拍什长的肩说:“辛苦你了胡什长,安老爷心情怎么样?”
  “安老爷和在下有说笑,自己在房内会看书,也会打打太极拳……”
  “那就好,行了你忙去吧,我自己进去。”安清源打发了胡什长,自己和穆拓直入内堂。
  内堂门着有四个卫兵带刀守着,安清源进去后他们马上重新关上门。从内堂再往里走是一个中空的小院子,里面有左中右五个房间,左右靠门的两间房住着卫兵,一见安清源进来马上行礼请安,安清源问了一下安老爷在哪里,卫兵说在书房,安清源走到其中一个房间前敲敲门说:“父亲大人,清源来请安了。”
  一把明朗的声音从书房里传出来:“进来吧。”
  安清源让穆拓在门外等,自己走进书房反手关门,在一个高大健硕的老人面前跪下请安:
  “清源不孝,现在才回来看望父亲大人。”
  面前的老人就是绿娇娇到处寻找的父亲,神秘失踪的安渭秋,他看着安清源说:
  “好了,不要搞这些门面功夫了,你出去都干什么了?”
  安清源从怀里拿出一个穿着绿色旗袍的布娃娃交给安渭秋:
  “父亲,我找到小茹了。”
  安渭秋一把拿过布娃娃小心地翻看了一会,眼眶刹那间湿润起来:
  “你找到小茹啦?她怎么样了?过得好不好?”
  话还没有说完,泪水已经渗出。
  安清源扶安渭秋到椅子坐下,对他说:
  “我在广州找到小茹,她过得不是很好,还改了个新名字叫绿娇娇,我花了大力气才带她出来……她的八字你也知道,一身滚浪桃花,加上爷爷的墓地的风水被破坏,她要嫁人也不容易,所以……”
  安清源的话说得含糊,让安渭秋直以为绿娇娇在广州做妓女谋生,是安清源把她救出来,一时间老泪纵横。他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闭上眼睛静了一会开口问道:
  “小茹的命苦,我没有带好她……你告诉我,你把她怎么样了?”
  安清源也坐到安渭秋身边,和声对他说:
  “父亲,你是我爹,她是我妹妹,我能把她怎么样?可是天下局势越来越紧,现在我如何处理小茹,决定权已经不在我手上,而在你手上了……虽说她是我妹妹,毕竟还是庶出,庶出的女儿在一般人家怕也是嫁掉就会被忘记的角色……”
  安渭秋举起手在自己面前,手在激烈地抖动着,他的手指在缓慢地掐算着,过了一会他抬起头,用通红的眼睛看着安清源:
  “清源你骗我,这是雷水解卦,水木相生得令,小茹活得好好的,正向北方走动当中,她不在你手里。”
  “父亲,我没有骗你,你也没有算错,这个解卦正是押解的意思,小茹的八字命寒缺火,虽然现在是冬天卦身得令,可是她的八字却是最寒苦的季节;我没有关起她,我安排了很多兵马把她送上京城,所以她正在北上……”
  “你……你……”安渭秋气得泪流满面说不出话,愤力一拍桌子站起来说:“你能不能给我见见小茹!”
  安清源连忙给安渭秋倒茶,依然和声对安渭秋说:
  “父亲息怒,你知道我要什么?我是安家长子,我们安家千年以来就是承传龙诀的家族,你把龙诀传给我天经地义,你何必苦苦守着?我得到龙诀,完全没有必要伤害小茹,我还会安排她到后宫当女官待候皇后娘娘,以她的聪明伶俐,皇后娘娘一定很喜欢她……”
  安渭秋颓然坐下,声音沙哑地说:
  “清源,你好好做官,好好做人,龙诀始终会传到你手上,可是你是为了斩断各地的天子龙脉而要龙诀,我怎么可能给你啊,你明不明白……”
  “可是你也不能给别人啊?”
  “我不会把龙诀给你,给你就等于给了朝廷,朝廷得了龙诀难到能再当一次皇帝吗?朝廷一定用龙诀来斩断天下的天子龙脉,这样就会涂炭生灵;我更不会把龙诀给其他人,天下局势不稳,龙诀一出必定有人举兵反清,最后一样是一场杀戮。想天下太平的话,清源,你不要再找龙诀了……世上可以没有龙诀,用好杨公风水百姓一样安居乐业。”
  安渭秋的态度安清源早就清楚,他的父亲不希望龙诀派上任何用场,他不想龙诀被朝廷或民间任何一方使用。
  他对安渭秋说:“父亲,你也是口是心非,我见过无味大师了,他让我给你带这个茶饼。”说完他把一个普洱茶饼交给安渭秋。
  安渭秋凝重地接过茶饼问道:“是小茹带你找大师的?只有小茹会去那里啊……”
  “对,二弟也在吉安府,我们一齐上过青原山,想必你也算到了。”
  安渭秋一听又激动起来,声音哽咽地说:“清远也在吉安?快带他来见我,我……我很想他……”
  安清源也是一脸无奈地说:“现在还不行,他在等我安排怎么找你,如果我还找不到龙诀,实在是没有心情忙这些私事,可能也会安排不好他的去向……”
  安渭秋一听火冒三丈,一泼桌上的茶杯破口大骂:
  “你这个逆子,竟敢用你的弟妹来威胁我!你已经软禁我两年了,我看你是我儿子,已经把《寻龙诀》和《御龙诀》传给你,你现在贼心不死还要变本加厉,你知道《斩龙诀》是什么吗?《斩龙诀》是灭世的禁术,你到底想杀多少人?!”
  安清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
  “孩儿不敢,自古有云忠孝不能两全,现在天下大乱在即,如果不能制暴乱于未发,以后必定一发不可收拾!清源不敢不孝,可是忠君报国也是父亲从小对清源的教诲,你教清源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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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20 11:10:06 | 显示全部楼层

RE: 转载--风水命理小说《斩龙》[连载中.....](一一二)闯城

安渭秋一手指着安清源的头顶说:
  “想天下太平百姓富足,凭的是仁政爱民削刑减赋,天下大乱是天下的错吗?天下大乱是朝廷的失败!你们不在动乱未发之时了解百姓的疾苦,尽快怀柔安抚,却要先发制人,民间怎能不乱……”
  安清源人跪在地上,可是抬头回答安渭秋却毫不示弱:
  “朝代更替是天命所归,父亲应该很清楚,可是每当改朝换代无不战乱频生死伤遍地,如果龙诀可以制动乱于未发,让朝廷有足够时间变法安民,这不是比天命更仁义吗?你教过我,尽信命不如无命,用少量的损失换得天下安稳,这就是龙诀存在的意义啊!”
  安渭秋痛心疾首地说:
  “你这是强辞夺理,我对你说过,玄学没有善恶,善恶只在人心。以杀制杀和以暴易暴有什么区别?你去过净居寺,应该知道无味大师那里有《斩龙诀》的消息;如果无味大师愿意把龙诀交到你手上,我多开心啊,这证明我看错人了,我的儿子是一个好人,并不象我认为的那样贪恋功名野心勃勃,得到龙诀的话为害苍生。
  可是一个没有凡尘俗念的和尚都不喜欢你,不愿意把龙诀交给你,你现在两手空空来到我面前,我很失望,很痛心,你知道吗?”
  安清源听到安渭秋这样说,情绪再也不能保持平静。他从小勤奋好学,少年得功名,年年加官晋爵,深得父亲喜欢,现在父亲对他施以重未有过的痛批,使安清源无法接受的心里一阵悲愤,他站起来问道:
  “你对我如此失望,你为什么悄悄在爷爷的坟上布下将军披甲的风水局,让我们兄妹都负上从军的命运,让我还以为是皇上恩典,让我一介文官也可以用密令调用天下兵马?”
  安渭秋说:
  “你现在才发现已经迟了,将军披甲局三年间就可以把后人推上军旅的宿命,这个风水局是在我算出天下有变的时候设下,可以保你们兄妹几人在乱世中活下来。
  天下一乱,你们几个之中就可能有人用龙诀,可是如果你们自相残杀,那么得龙诀者胜。我是你们的爹,我能舍得谁去死?我只能把这个宿命交给一个不问世事的人去选,交给老天爷去选……清源,你今天还没有得到《斩龙诀》是天意,不要再找了,把清远和小茹带回来,我们还是一家人,好不好?”
  安渭秋伸出手握着安清源的手,安清源知道谈话不会再有结果,绿娇娇在这当口也会越走越远,他还要赶时间追上绿娇娇,于是他点点头拍拍安渭秋的手说:
  “父亲,谢谢你的深谋远虑,可是我不一定可以带他们来见你了。两个月前在广东芙蓉嶂,小茹已经和叛党一同葬下天子龙穴潜龙吞金,五年之后大清将有灭朝劫数……清源此去要力搀狂澜,怕不能活着回来见父亲,你保重……”
  “啊?!”安渭秋震惊得全身一晃,颤巍巍地坐到椅子上,一手拿起绿娇娇的布娃娃说:“小茹她……居然敢动用龙诀?不可能,你骗我,她那来这么大的胆子?”
  安清源扶安渭秋坐下后说道:
  “我现在找《斩龙诀》已经不只是防范先机,而是要收拾小茹捅的大蒌子,父亲,你还不能告诉我吗?”
  “不可能,我不相信这件事,清源你不用骗我……”安渭秋的情绪激动得不能思考,安清源已经没有时间和他磨蹭,他叫门外卫兵进来照顾安渭秋,然后就告辞离开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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