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村”独特的妈祖庙

林龙井

“寡妇村”独特的妈祖庙

东山歌册演唱者演唱《玉二妈陈怀玉传奇》 　　妈祖庙主殿 　　东山“寡妇村”独特的妈祖庙称作“净山名院”

福建省东山岛“寡妇村”与台湾隔海相望，是个海内外新闻热点村，也是个自然景色和人文景观兼备的旅游热土。那如诗如画的海滨风光，奇特有趣的风土人情，悲欢离合的家庭故事吸引着无数中外游客。村子南面有座独特的妈祖庙，当年郑成功收复台湾与此庙有渊源关系。 　　登上“寡妇村”后面的山坡，一座树木簇拥，面朝台湾海峡的妈祖庙出现在我的眼前。庙的左前方有个造型雅致的凉亭，名为“甦亭”。在亭中小憩，一边品尝浓香的闽南功夫茶，一边纵览旖旎的南国海滨景色，心中自然舒畅：海面舟帆片片，海鸥点点，碧波粼粼；四周山青林翠，花香鸟语，风清景幽。而奇特的几副庙联则将这种舒心怡神的风光一笔写尽：“净山山，山青境秀；铜海海，海晏河清”、“山峰拱秀颇有梵境；院宇宽幽深无俗尘”、“铜海来朝万顷镜光临院宇；苏峰当户千寻笔势薄云天”。原来，“净山”乃此地之名，故这座独特的妈祖庙称作“净山名院”。 　　“净山名院”始建于明万历17年（1589年），在历史上就曾是海峡两岸的纽带，和各地星罗棋布的妈祖庙大不相同。这里奉祀的妈祖是“柔懿夫人”，不是其他妈祖庙供奉的航海保护神林默娘。其他寺庙供奉的妈祖神像只一尊，而净山名院却有“大妈”、“二妈”两尊。 　　在缭绕的香烟和神圣的气氛中，笔者拜谒了柔懿夫人那慈祥而端庄的仪容，聆听当地历史老人讲述“大妈”、“二妈”的动人民间传说：被尊称为“柔懿夫人”是1300多年前“开漳（州）圣王”陈元光（河南固始人）的女儿陈怀玉。唐高宗总章二年（669年），闽南和粤东“蛮獠啸乱”，百姓深受其害。陈政、陈元光父子奉旨南下平乱。其时，文武双全的陈怀玉跟随父王陈元光，奉朝命从中原带兵南下平乱。所以，净山寺院有一副楹联题赞她：“柔质秉军机而称烈女；懿躬参将略以佐严亲”。据传，有一次，陈怀玉在围歼来敌的战斗中，单枪匹马闯入敌阵，连斩几员敌将后，不幸身中敌箭而阵亡。闽南老百姓感念她英勇善战，保家卫国的事迹，建庙祭祀。后来，陈怀玉被唐朝皇帝敕封为“柔懿夫人”。为褒扬她奋力参战，捍守海疆的精神，人们便给她冠以“淑女元勋”、“懿德怀柔”等荣誉称号，并尊称她为“妈祖”加以神化。至今，来到“净山名院”，可以看到“淑女元勋”、“懿德怀柔”的镏金匾额，福建艺术家黄静谷先生诗赞：“大妈二妈柔懿魂，助父开漳殉青春。成功征台随舰去，神女荣归得元勋。” 　　史载，郑成功当年曾在东山岛铜钵村前的海面操练水师，并于明永历十五年（1661年）农历三月十二日率军从金门料罗湾出发，浩浩荡荡挺进台湾，驱杀荷兰侵略者。当时，东山岛铜钵村数十名青年渔民驾船，自愿跟随郑成功军队出征。起航前，父老乡亲把净山名院的“妈祖”雕像奉上战船，以保佑出征凯旋。子弟兵出征后，铜钵村的净山名院成了无神之庙。“神去庙空，如何是好？”乡亲们经过一番商量后，请来艺匠又雕塑了一尊女神，祈祷女神庇佑将士凯旋。说来巧合，这种善心动机竟出现奇迹，当他们在海上与荷夷战船交锋时，荷夷放的火炮要么不响，要么失准。“国姓爷”郑成功军队所向披靡，收复了台湾，铜钵村的数十名子弟兵在枪林弹雨中也无一伤亡。 　　郑成功收复台湾后，铜钵村的子弟兵有的定居台湾开发宝岛，有的毕恭毕敬奉送“妈祖”神像回到故乡。这一来，一庙便有了两神。人们一时不知如何称呼这两尊神像？后经商议，认为两尊女神均有抗御外侮、收回国土的“神功”，这种神功实际上就是一种激励人们反外来侵略、反国土分裂的精神支柱。两尊神像被并列供奉，以便让子孙后代永记这段不平凡的史话。久而久之，人们习惯称原先雕刻的那一尊为“大妈”，而后雕的那一尊则称之“二妈”。 　　在台湾，人们念念不忘陈怀玉神助郑成功军队收复台湾立下的丰功伟绩。自古至今，先后到东山岛铜钵村“净山名院”包香火分灵建造了13座“玉二妈庙”、“玉二圣母庙”，供奉柔懿夫人陈怀玉。在台湾的台北、台南、台中、高雄、桃园、基隆、嘉义等地都有玉二妈庙，信徒多达数十万人。由于台湾与大陆的来往被长期隔绝，信众们依稀知道“玉二妈”根在闽南，但是不知道祖庙具体在哪里。1987年10月台湾当局开禁台湾同胞赴大陆探亲以来，虔诚的玉二妈信众们经过20多年的调查考证、寻根溯源，终于明确东山岛铜钵村独特的妈祖庙是台湾所有玉二妈庙的香缘祖庙，柔懿夫人就是“玉二妈”。在台湾同胞心目中，柔懿夫人具有可与航海保护神林默娘妈祖平起平坐之“第二圣母”的尊称。从此，台湾“玉二妈”信徒多次前来海峡西岸的东山岛朝觐祖庙，两岸“玉二妈”香缘关系载入新的历史一页。 　　2007年元旦，来自台北、高雄两地的台湾“玉二妈庙”信众代表10多人从第三地来到东山岛，参加祖庙酬恩醮教活动，并向祖庙奉送一对象征人神情缘如钟常鸣、如鼓常响的特制“钟鼓”。跟团随访的有曾经执导过脍炙人口的故事片《星星知我心》和电视连续剧《厦门新娘》的导演、现任台湾电影导演协会名誉会长的林福地先生，他特意用纪录片形式拍摄了这次到东山岛寻找祖庙之行，“希望让更多的台湾人了解‘第二圣母’”。2007年，“玉二妈”信仰被确定为福建省第二批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2009年2月16日，台湾嘉义市天后宫组织全岛26家妈祖宫庙650名台胞信众，在台湾嘉义市天后宫董事长萧镇煌率领下，抵达福建省东山岛“玉二妈”祖庙进行朝圣活动。这是台湾“玉二妈”神像首次回“娘家”寻根谒祖。在为期两天的朝圣活动中，台湾信众与东山岛民众举行规模盛大的妈祖文化踩街活动，并举办两岸妈祖文化交流感恩联欢晚会以及隆重的祭祖典祀活动。2010年5月，东山岛作者创作的30万字歌册《玉二妈陈怀玉传奇》完稿的消息经笔者报道后，引起彼岸“玉二妈”信众的关注。2010年6月24日，由台湾国际狮子会2009～2019年度主席陈秀卿、台湾嘉义市天后宫（即台湾妈庙）董事长萧镇煌、台湾著名闽南语歌手彭立率领的台湾“玉二妈”信仰考察团一行14人，专程到东山岛“玉二妈”祖庙朝圣，并与东山歌册传承人、创作者、演唱者进行交流探讨。《玉二妈陈怀玉传奇》以台湾香缘祖庙、东山岛铜钵村“净山名院”供奉的“柔懿夫人”陈怀玉为主人公，展现1300多年前开漳圣王陈元光一家四代平獠肃乱的血史悲歌，体现了我们祖先为了保家卫国不屈不挠的精神。其中在闽南一代广为流传的智取飞鹅寨、木偶大战蓝奉高、陈家军飞兵增援潮州府、汉族獠族百姓齐心建设“唐化里”等脍炙人口的故事，以及玉二妈的忠、孝、勇、智、义，在歌册里都有详细的叙述。在台湾、东南亚一带、大洋彼岸收视率较高的“海峡卫视”闻讯，也于2010年7月8日特地到东山岛录制《歌册·陈怀玉》电视专题片。 　　一座妈祖庙，两岸同胞情。玉二妈是海峡两岸信众永恒的话题，就像炉香共旺的情缘之烟、根缘之烟缭绕在海峡两岸。让我们共同祈愿一庙两神的净山名院，在两岸文化交流中再显非凡的“神功”！ 　　林长华  文/图

闽南日报2010.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