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莲花：23年照顾孤寡老人

林龙井

在漳浦深土镇敬老院，77岁的林莲花是院里唯一的工作人员，既是院长，也是炊事员和服务员。 　　每天凌晨4点，天刚蒙蒙亮，林莲花就起床，烧开水、煮稀饭，然后伺弄两头猪、十几只鸡鸭和一亩多的菜地。敬老院每月的经费只有2000来元，她希望每天给大家做饭的时候，锅里能多放几片肉。吃过午饭洗刷完碗筷，她才回房休息一小会儿。 　　说起林莲花，深土镇知道她的人不少。新中国刚成立时，20岁出头的林莲花就参加工作，在县委海防部当干部，并入了党。由于工作出色，她在1956年漳浦县第一届党代会上被选为出席全省第一届党代会的代表。1960年，为了支援农业，林莲花又积极响应党的号召，主动申请，挂着大红花回乡当农民。改革开放后，日子日渐红火，操劳了大半辈子的林莲花当上了奶奶，享受着天伦之乐。 　　1985年，深土镇政府决定建立一所敬老院，把全镇11个村的孤寡老人集中起来，让他们的晚年有吃有住有人照顾。谁能够承担这个工作？镇党委一致推选了林莲花。听说要她到离家10公里之外的敬老院当个没有编制的院长，一家人都不同意。可林莲花一接到通知，当天就打点行装，走马上任了。 　　“其实就跟照顾自己父母一样，说不上什么苦啊累的。”林莲花回忆了半天，也没谈起哪件苦差事，又埋头摘手里的菜。 　　“林院长不觉得苦，我们看着都心疼。”边上83岁的张春娣忍不住插上话。张春娣到敬老院11年了，以前跟敬老院最高寿的陈救解是邻屋。“陈救解在的时候可吵了。”张春娣发起了牢骚，陈救解年轻时，老婆曾几次被土匪劫持到山上，精神受到刺激，落下病根，常常耍脾气，几天不吃饭不睡觉，还唠唠叨叨吵着要去山上找老婆。每次发作，全敬老院的人都躲着他，只有林莲花整天地陪着他，好言好语哄他吃饭睡觉，时不时地还得挨上几句骂。2001年，陈救解去世，享年107岁。 　　“没办法啊，有时候哄老人比哄小孩还难哦。”林莲花笑着把菜放进筐里，准备去洗菜。5点多，她又要开始张罗晚饭了。林莲花朝水池走去，一瘸一拐的。“以前我走得很快的。”她有点儿不好意思。 　　跛脚的毛病是在敬老院落下的。几年前，她去菜市场买菜，从市场上捡回了45岁患有痴呆症的林阿福。林阿福有时会偷偷溜到院外，找人要烟抽要酒喝。有一次，林莲花去叫他回来，林阿福拔腿就往敬老院的后山上跑。70多岁的林莲花怕他找不着回来的路，也跟着上了山，结果走得太急从山上摔下来，在医院打了好几天石膏。 　　那次住院是林莲花这23年来离开敬老院最长的一段日子。一直到现在，一年中，她回家的次数也不到5次。逢年过节，乃至除夕夜，她都在院里陪老人们一起过。去年孙子结婚，她也是早上回去，傍晚就赶回敬老院做饭。 　　林莲花说，这两年，自己腿脚越来越不灵便啦，真希望能有个年富力强的、负责任的人来接她的班，“可是没有编制啊，年轻人哪个愿意来？有一天，我走了，这些老人怎么办呢？”采访中，林莲花第一次皱起了眉头。

福建日报记者 陈梦婕 通讯员 邱耀斌    2008-07-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