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太太的灵柩 只走八角楼后门

林龙井

姨太太的灵柩  只走八角楼后门

2009年8月24日 ·厦门商报· 第A06版 · 都市·民生

　　商报讯（记者 龚冉）曾是台湾首富的板桥林家，于上世纪初在鼓浪屿上仍然延续豪门的风光。但嫁入豪门的女性，在富贵的光照下却未必生活得幸福。
　　八角楼的主人、林家的大当家林尔嘉有六房妻妾，其中地位最高的自然是元配夫人龚云环。她是清末泉州晋江同治癸亥科进士、翰林院编修龚显曾的女儿。林尔嘉的家族是台湾首富，龚氏是书香门第，两人的结合可谓门当户对，十分匹配。婚礼在1892年举行，林尔嘉时年18岁。
　　嫁入林家后，龚云环很受尊重，就连林尔嘉每天下午也要到她的房中请安，并称呼她为“小姐”。1905年，清廷褒奖林尔嘉为四品经堂，入京条陈利弊。龚夫人阻之曰:“时事不可为也”，他便没有赴京。1916年，为了庆贺林尔嘉与龚夫人结婚25周年，许多亲友都以诗文相赠，并汇集成册，可见龚夫人在家族中的声望。龚云环是位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1919年四十四桥落成时，她集万安桥字成截句并刻在桥畔巨石上：“四十四桥纪落成，梁空支海渡人行。扶栏百丈水千尺，乐事年年长月明。”诗刻位于园内“枕流”石畔临海的石坡上。妇女作摩崖题诗是非常罕见的事，这幅诗刻使她成为厦门摩崖石刻作者中惟一的女性。
　　八角楼有个后门，这是一个未加任何装饰的小门洞，它有一段不平常的来历。龚云环嫁入林家时，丫头东喜也一起随嫁。由于她乖巧可人，服侍主人极为细心，深得林尔嘉的喜欢，于是纳其为妾，同时改名“冬曦”，以这样的名字出席应酬场合，无疑是雅致了许多。尽管身份不同了，但冬曦非常贤惠，对府内人都很随和，因此人缘很好。
　　有一年夏天，冬曦突患时疫，病情沉重，眼看着必须办理后事了，管家赶紧向主人禀报，林即交管家去办。可是根据封建礼教的规定，正门只有夫人能够进出，姨太太的灵柩是不能从正门抬出去的。可是八角楼却没有后门，怎么办呢？林于是催促管家：马上找工人来，连夜开个小门！待得天亮了，小门开好的时候，冬曦的病却豁然痊愈了。按照民间的说法，生病之后再逢大变故是为“冲喜”，冬曦的病就是被这么一“冲”就好了。林家八角楼的后门就这么一直留到了解放后，留到了现在。
　　它的存在，恰恰是封建礼教中，妻妾名份不可逾越的证明，是可以研究闽南婚嫁风俗中妇女地位的一个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