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年与地方志

林龙井

明代是我国编纂地方志的兴盛时期，从朝廷到地方各级官府，都十分重视编修志书。莆仙地区也不例外，据统计，从洪武至万历250多年间，莆仙人共编修各类志书近30部。其中黄仲昭纂修的《八闽通志》87卷和黄仲昭与周瑛合纂的《兴化府志》45卷等，至今耳熟能详，价值多多。而官至贵州提刑按察司副使的林有年，在仕宦期间或致仕后与地方志结下的不解之缘却鲜为人知。 林有年（1464—1552年），字以永，号寒谷，莆田城关后埭（今属莆田市荔城区）人。自幼丧父，家道贫困但能自奋力学，并因孝敬祖母和母亲而受乡里人的夸奖。明弘治五年（1492），他考中举人，荐授萧山县学教谕，后改东莞县学教谕。不久因母丧回家守孝。“服阙赴部，擢任繁昌知县。值岁连饥，割俸以赈，芦州荒不可垦，蠲其课以甦民困”。（清乾隆《兴化府莆田县志》卷17人物，下同）之后，拜南京、四川道御史。任职期间，他敢于直谏，一年之内上奏疏七次，都能切中时弊，忠心可鉴。当时明武宗派遣内臣前往西域去迎生佛。林有年知道后，不顾个人安危，急忙上《辟邪妄疏》曰：“臣闻，明于天地之性者，不可惑以神怪；明于万物之情者，不可罔以非类。若佛老之流乃神怪之甚，非类之尤者。……今乃不以异端为非，不以外国为远，不以有司供应为费，敕遣内臣迎取生佛于人所不到之地，不惟不拒，而且信之，是岂所以表正万邦之道也哉？”作为一国之君，这样做显然是“无益之举”。 为了劝说明武宗及早醒悟过来，在奏疏中，林有年引经据典：“昔梁武帝前后三度舍身为佛家奴，其后竟为侯景所逼，饥死台城，国亦寻灭。事佛求福而反得祸，佛之不足信也，明矣。”到后来，他甚至还搬出了明初的律令来规劝皇帝：“况圣朝颁律，凡师巫、邪术及妄称弥勒佛、白莲社、白云宗等会，左道乱正之术者,治以重法。天下军民遵守不敢犯。”最后，他还“伏望陛下明天地之性，察万物之情，稽古正学，重绝妖妄，即将原差内臣取回，其随行佛僧悉遣归国，则天下甚幸，斯道幸甚”。遗憾的是，林有年的一番苦心，忠言逆耳，给自己带来了牢狱之灾。志书载“上（帝）怒，逮诏狱”。所幸有南京兵科给事中毛玉抗疏挺身相救，但仍谪为武义县丞，被贬期间，参与纂修《东莞县志》《武义县志》等志书（具体情况不详）。不久改任乐清知县。 嘉靖元年（1522），明世宗继位，林有年冤案平反，官复原职，不久出任衢州知府。方志记载，其间“凡事关教化，下车亟行之。创惠民桥，筑塘堰数百区，悉为民永利”。嘉靖五年（1526），有年升任贵州提刑按察司副使。志书评价他“宦历所至，民爱之如慈父母，去皆有碑有祠”。致仕后，皇帝赐他为中宪大夫。在莆田老家，他不以功臣自居，不摆老资格，也从不干预地方事务，而是“薄产艰食宴如也”。著有《寒谷》《东山》诸录。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林有年退休在家先后主持编纂《福清县志》和《安溪县志》，老翁修志，举动感人，为后人修志之楷模。 福清依山濒海，物产丰饶，峰峦竞秀，人文鼎盛，堪谓“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为彰一邑之盛，历史上曾多次修志，但时断时续，且志书多已失传。据考证，宋代林亦之、黄锷著有《玉融志》，为福清最早的志书，可惜岁久无传。明嘉靖十三年（1534），知县朱冕（字文中，江西丰城人，嘉靖间到任）派县丞周澜往莆田礼请林有年纂修《福清县志》，“于甲午闰二月，寒谷公至玉融，寓圣迹寺，始事斯役。旁搜穷讨，揆天道，质人情，参古证今，鸿纤毕举，历六十四日而志成，为卷有十。于建置、疆域知其胜，于城市、风俗知其通，于户口、贡赋知其核，于物产、水泉知其利，于兵防、政典知其密，于宦绩、人文知其劝，于庙制、秩祀知其正，于仙释、杂志知其变。”（清乾隆《福清县志》旧序）遗憾的是今查无存本。 安溪置县始于五代后周显德二年——南唐保大十三年（955），建县一千多年来，在宋明清三朝曾七度修志有成。明嘉靖八年（1529），安溪知县黄怿（浙江萧山人，嘉靖五年到任）亲自主持县志的修纂工作，并再三派人到莆田笃请林有年（黄怿的老师，时已致仕在家）来安溪修志。正如他在后来的序中所言：“余素蒙雅爱，劼辞不获，买舟渡仙溪，至安之东岳宫而事事焉。稽旧志，询故老，又质公于学校，穷搜博采，毕勚颖泓，竟两阅月而成。首地舆，次官制，学校、人物、公署、祀典、文章、杂志又次之。总其纲，分其目，已入梓矣。”由此可知嘉靖八年修志的情况和志书的内容。但因种种原因，这部纂成的县志没有出书。一直到嘉靖三十一年（1552），才由知县汪瑀（安徽歙县人，嘉靖二十七年到任）主持接修完毕。林有年两次主纂并写了前后两个序言。续修后的县志类目、内容作了变动，分成地舆、规制、官制、学校、选举、人物、文章、杂志等八大类。此志，上溯自置县伊始，下断于明嘉靖年间，详尽记载其间安溪自然变迁与社会更迭，全县历史地理、政治经济、文化教育、风土人情均见其中。该志是安溪的第三部县志，也是现存最早的刊行本。由于前两部县志即南宋嘉定《安溪县志》和明正德《安溪县志》均皆散佚，因此嘉靖版《安溪县志》弥足珍贵，价值颇高。此时，他年龄已近90岁。      （林祖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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莆田侨乡时报2009.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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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套林有年纂的仙游县志

林有年

我竟然跟他同名，希望能修身像前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