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发现老照片再现菽庄花园历史人文

林龙井

　  

菽庄花园“菊花诗会”诗人聚会。


　  林尔嘉（右）和夫人龚云环。


　  林尔嘉（前排坐者）与外籍友人合影。


　  外籍教师（右）为林尔嘉女儿授课。






　  菽庄花园兴建前后“海阔天空”巨石景致对比。


　  假面舞会旧照。


　  林尔嘉家族初到厦门时的全家福。


　  近日，鼓浪屿菽庄花园迎来百年华诞，有关单位和民间挖掘出了一批关于林尔嘉家族和菽庄花园的老照片，这些鲜为人知的旧照，揭示了这座百年园林如何兴建和这个涉及两岸的家族留下的人文精神，一些精彩故事通过老照片的展现，和本报记者的深入采访，被揭示开来。
　  

兴建名园寄托对台湾的思念


　  菽庄花园是台湾林尔嘉留在厦门的经典园林之作，在厦门可谓妇孺皆知。但它当年如何择地兴建，却鲜为人知。在这次挖掘出来的老照片当中，有两张当年菽庄花园主人林尔嘉在兴建之前特地留下来的历史存照，通过照片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当年园林兴建前，菽庄花园的这个地块分别是滩涂和农田，老地名据说叫做草仔山和金带水。
　  在其中的一张老照片上，我们看到在滩涂边上有块巨石，专家指出，画面中的巨石，就是现在菽庄花园中镌刻有“海阔天空”题字巨石的原型。那时，这块巨石崛立于沙渚之上。由于四面环水，画面上还有两艘富有厦门特色的小舢板，这个景致跟现在对照起来真是悬殊巨大。另外一张则是一片农田，专家指出，菽庄花园是利用天然地形进行巧妙布局，全园分为藏海园和补山园两大部分，“海阔天空”的景致属藏海的范畴。而当年农田的这部分，就是后来兴建园林建筑的地方。
　  透过老照片，可以了解菽庄花园主人林尔嘉，因故乡台湾被日寇占领，在鼓浪屿兴建园林时匠心独运，寓意深远。最可贵的是，他所选择的鼓浪屿金带水之湄和草仔山之下的坡地方位，正是一处可以远眺台湾，寄托思念之情的地方。
　  

全家福对小辈寄予厚望


　  在采访中，摄影家、老照片收藏家白桦先生，向我们展示当年板桥林家，举家内渡，在鼓浪屿留下的一张全家福（见报眉图）。
　  透过这张照片，我们看到画面中的林尔嘉家族是个大家族，是台湾的望族和首富。有关专家指出，林尔嘉家族是富有民族气节的家族，为了不当日寇的顺民，举家内渡，可谓尽尝颠沛流离之苦。这张照片是初到厦门时拍摄的，画面中人数达百人，当年拍照是隆重的事，刻意把26个小孩排在最前列，表现了对年轻一代的重视，对家族振兴的希望。因为传统上，小孩和晚辈都要站列边上和后面，以表示长幼有序，但这张摄影却有“反传统”的味道，特别重视后生一辈，可见这个家族来到厦门，充满奋发图强的精神，对台湾光复充满希望。
　  定居厦门之后的林尔嘉，以开阔的眼界和豁达的心胸做了许多实事。家在厦门这个东西方文化交会的窗口，林尔嘉重视和外国人交朋友，吸取他们的长处。老照片中，有一张林尔嘉和许多外国友人的合影。他却坐在第一排，既体现了主人的身份，又显示出其儒雅的风度。有专家认为，林尔嘉当时重视和外国人交朋友，是为了学习西洋人的长处，目的是为了“师洋人之长为己用”。
　  据林尔嘉亲戚陈光从先生介绍，当时林尔嘉在对子女的教育中，就重视学习西方先进科学技术。在老照片中，有一张外籍教师正在为一位扎着传统长辫子的小女孩上课的画面，陈先生说，她是林尔嘉的女儿，叫林红蕖，当年林尔嘉特地请了几位外籍教师在家中，教导家中的子弟学习英语和相关科学知识。陈先生还特别指出，林尔嘉在对子女的教育中是不分性别的，男孩女孩一样都受到很好的教育。在学习外国知识的时候，也不忘对他们进行中国传统文化的教育，这在当时是难能可贵的。
　  

菽庄花园成为
　  弘扬本土文化园地


　  林尔嘉不仅眼界开阔，重视与外国友人的交流，同时也相当重视弘扬传统文化。林尔嘉爱菊成癖，在菽庄花园中栽种了各种菊花，每当菊花盛开，林尔嘉必定邀上友人作诗，这就是“菊花诗会”的由来。新发现的照片中，有一张照片是林尔嘉在菽庄花园与一群传统文化人的合影，周围满是盛开的菊花。
　  有关专家介绍，林尔嘉邀请参加“菊花诗会”的诗友，都是闽台著名的文化人。他们之中有许南英、施士洁、王春源、林纾、卢心启、许世英等，分别来自不同地方，在共聚“菊花诗会”时，往往不是无聊地吟诗作对，台湾籍的诗友们经常通过诗歌，表达丧失故土的悲愤和对台湾的思念之情。菽庄花园成为了传统文化弘扬的园地，林尔嘉利用“菊花诗会”与传统文化人联络感情，展示了他对传统文化人的重视，积极发扬传统文化的精神。
　  在老照片中，有一张是林尔嘉和原配夫人龚云环的合影。龚云环是厦门望族龚家的小姐，富有才华且十分贤惠。在林尔嘉兴建菽庄花园时，龚云环很好地起到贤内助的作用。龚云环也经常参与“菊花诗会”的活动，在四十四桥建成时，她还曾题诗于桥畔的巨石上。在她留下来的诗作中，有一首描写她与林尔嘉共同泛舟的即兴之作，充满了情感。林尔嘉与龚云环的结合可谓是两岸姻缘一线牵，林尔嘉从台湾内渡，定居鼓浪屿，与厦门姑娘龚云环谱写了一段美好的姻缘。
　  ■文/卢志明 肖鹭玲　 图/白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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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菽庄花园里的假面舞会


　  ■文/杨雅慧  图/苏雪芳
　  这次发现的菽庄花园老照片中，有一张假面舞会的照片引起了我们的兴趣。照片上的人大多戴上了假面舞会的面具，参加者大部分是女性，据知情者透露，这张照片拍摄的时间大约在二十世纪初，当年参加这场假面舞会的，大多是林尔嘉家族中的女眷。
　  由此，我们不禁联想到，林尔嘉家族定居厦门鼓浪屿之后，不仅在社交方面常与西方人士打交道，在生活方面也吸纳西方的一些文化因素。据了解，假面舞会在西方人的生活中已经有很悠久的历史，但在二十世纪初，中国人对西方这一文化了解的还不太多，体验的人则更少。
　  由于假面舞会一向作为西方最具浪漫气息的社会活动，在活动中充满个性的张扬，这对生活在中国传统社会中的女眷来说是一个极大的反差，但菽庄花园里的女眷们能得到这样的体验，可以说是得风气之先，也可以说她们代表了位处东西方文化交流窗口的厦门女性，敢对西方文化进行“尝鲜”。
　  我们还发现，照片里面的人物所穿的衣服也是很有特色，大部分人还是穿着清代的日常服装，但也不乏一些人已经赶时代潮流，穿上了西方的西装，戴起了洋帽。这张富有很强时代气息的照片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向人们诉说着厦门接触外来文化时所表现的一种姿态。